凌宇:所以你也并不无辜。你还记不记得,我查过你所有经手的案子?五年前你经手的一场工厂爆炸的案。你还记得吗?
江涛:哼,太久远了。我没什么印。
凌宇:不,你记得。张浩的父亲就是在这场爆炸当中,失去了双腿。这家工厂的老板就是何意的父亲何文。最终张浩的父亲只拿到了所谓的人道主义抚恤金三万元。都是因为当初的几个证人说张浩的父亲抽烟造成的。可是我跟张家人是邻居,张明他根本就不抽烟。
当初那几个证人是经你一手促成的吧?之后,你如果没有输掉那场经济官司,那么这次站在对面替何意辩护的人就是你。你也会用差不多的手段,建议何家收买我来替何意撇清罪责,所以。其实你跟他们才是一路人。
江涛:呵,那张浩呢?他的死没那么简单。是因为那份保险吗?
凌宇:看来你也知道了。
江涛:其实。我知道你的账号和张磊他们俩弟兄关系很好。你对他们也挺关心。
凌宇:事发前一天。张浩来找我。让我帮忙,我一开始还以为这小子想找我借钱,还很警觉地对他说起,我母亲这个事。他说他早就知道我很困难了。他不是找我借钱。而是他需要让我陪他去演一出戏。
江涛:演一出戏?
凌宇:他说医院跟他联系。说是有肾源了。他就借了高利贷,想给他父亲交手术费。可是钱凑到了。时间还是晚了一步。
江涛:那钱没做手术。钱也没用,就把钱还了呀。
凌宇: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他告诉我不行。如果再有合适的肾源,到时候重新凑钱,肯定又来不及。他说他有一个计划。他约何意去游泳。他会想办法让何意溺水,我只需要假装路过,救起,何意。何家肯定会感谢我。至于谢礼。无非就是钱了。
江涛:张浩,自己呢?
凌宇:他让我不用管他。他会假装被水冲走,我只需要报警就行。我也知道他一直都是游泳队的,水性很好。
江涛:所以。你答应他。
凌宇:因为我其实知道。张明,因为何家失去双腿,张浩也是因为何意家里的老师施压才被游泳队除名的。甚至因此,被安上无故缺席的处分,导致他连贫困生的补助都没有了。所以他才无奈辍学。
江涛:我知道。所以他如果找到对象是其他人。你肯定不会答应。但是,因为是何意?所以你决定帮他。我有点不明白,张浩他那么好的水性。怎么会死呢?
凌宇:事发那天,我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妥,只是按照计划进行。等到他被水冲走了,我就报了警。直到张浩的尸体被捞起来。我怎么也不相信他死了。我们的计划根本不是这样。之后,我本来想独善其身。可是何意家的律师,那段粉饰太平的表演加上为何意脱罪的话。
让我改变了主意。他们为什么就不能承认是因为何意才让张浩被开除了游泳队,是因为何家才让张浩被学校劝退的。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们都在狠狠地摧毁着这个家庭。
江涛:所以那时候。你才会改变主意。想让我赢了这场官司。这样张家。也还能有笔赔偿,是吗。但是为什么?你在法庭上的证词。
凌宇:你有没有想过,他那个小屁孩儿哪里去借的高利贷呀?那么好的水性又为什么会死?直到我看到了那份保险合同。才赋予了这件事新的意义。
江涛:所以。张浩的死。
凌宇:张浩的死在我的计划之外,但是在他自己的计划之内。一个未成年人,人身保险最高保额就是五十万,所谓的高利贷,只是边缘网骗我来的借口。这个计划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拿到赔偿金。
江涛:原来是这样。
之后
凌宇:看来你约我出来,还是有没有想明白的地方,对吗?
江涛:我已经不做律师了,但是我真的很好奇真相。之前我是觉得他为了了骗保很合理。可他如果是想要骗保的话。根本就不需要你。他大可以拉着何意起死。一个人的意外变成两个人的意外,张家依然可以拿到保险金啊。
凌宇:他的计划。也在帮我铺路。让我从何家可以拿到钱给我母亲做手术。明白了吗?
江涛:很难想象。一个17岁的少年。是怎么想出这个计划的?想了多久?又做了多少假设?
凌宇:张磊说。他哥哥出事前一天就告诉他。以后有困难就来找我。呵呵。张浩啊张浩。你这对我,何尝又不是种绑架。
江涛:如果这件事定性为意外。那张家人能得到保险赔偿金。如果最后判定何意故意杀人。何家人肯定也会用钱来解决。原谅他。是在用一条命。换你们两个家庭的命。
凌宇:你说。张浩真的就无路可走。
江涛:我不知道。
凌宇:是啊,他用自己的死解决了我和张家人的困境,卸下这份无法衡量的重担。死死的压在了我的身上。呵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