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淳前面虽然口口声声说自己爹一定不喜欢自己,但一见到闻柯,虽然绷着自己的小脸,可是肢体间透露出来的欢喜却也掩不住。
“我本来就是这么大的派头。”闻淳嘟囔。
闻柯与张仪洲和付意浅浅走流程打了招呼,便将视线落在了萧淼清身上。
萧淼清主动问:“前辈,怎么解血蝅呢,要我脱衣服给你看看现在血蝅的位置吗?”
他一点都不客气,说着双手就放到了自己的衣襟上。
闻淳的视线小狗似的盯着萧淼清,尾巴像要摇起来了。
好在闻柯看过闻淳的样子后说:“不必看,这血蝅已经快成,尽快取出为妙。”
不过因为萧淼清的淡定,摆明闻淳明显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却叫闻柯多看萧淼清几眼。
闻淳虽然还有些犹豫,可是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若无血蝅,他现在对萧淼清的好感是否还存在,另一方面闻淳忍不住抬头看张仪洲的表情。
张仪洲似乎知道闻淳的犹豫,也淡淡回看他一眼。
这一眼就叫闻淳想起那日张仪洲说要杀主蛊的神色,顿时暗暗一哆嗦,犹豫也少了大半,主动朝闻柯伸手。
闻柯取出一把刀,在闻淳与萧淼清的指尖分开割破,叫两人的血滴在一处。
血液才落进碗里,便在术术的牵引下腾跃至与人额齐平的半空中,形成如纠缠的虫身一般扭曲绕转的样子。
萧淼清与闻淳被安排面对面盘膝而坐,各自感觉到了身体当中的蛊虫有了反应。
闻柯脸上眉头深深皱起,好似用尽全力在与血蝅做抗争。
终于,萧淼清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从他的肩膀上被抽开,血蝅往前进时人几乎无感,但往外退时就好像真的有实质的虫在破开血肉往外爬,绞痛感阵阵传来,钻心入骨。
萧淼清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咬牙忍耐,只觉得这抽离的过程好像无穷无尽。
闻淳脸色同样也难看至极,主蛊在他身上,抽离的过程就跟硬生生拆他骨头似的,叫他深深感受到了自己一时任性要交的代价。
牵引血蝅显然也极其耗费心力,连闻柯这样魔族实力一等一的魔主都显得勉强。
最后几寸距离如果不是张仪洲与付意加入其中,闻柯差点脱手。
等血蝅取出以后,反而是萧淼清与闻淳恢复得快些,大约半柱香的功夫,萧淼清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回温,手脚的力气也都有了。
他试探着使了个小小的术法,果然轻松成功。
下山这么久以来拘拘束束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闻淳见自己父亲耗费术法后的疲惫样子,终于有些不忍地磨蹭过去,坐到闻柯身边低头看他,态度没有前面那么别扭了。
萧淼清在旁看着,却觉得闻柯未必不喜欢闻淳这个孩子。倘若真像闻淳以为的那样,他是个弃子,闻柯何必千里迢迢赶过来为他收拾收尾?
此时闻柯虽然疲累,却也面色祥和,十足是个可亲的父亲。
闻淳也绷不住太久,两三句就和父亲谈起天来。
萧淼清和张仪洲他们不多打扰这许久未见的父子,在伙计于金的指引下各自回房。
折腾到现在,已经从天擦黑到了夜间。
萧淼清吃过于金送来的饭菜,人却没有困意,反而心思活络起来。
他现在身上没了血蝅,是个正正经经可以用术法的修士了,底气自然足了起来。
最主要是他们刚才入城时,兰通城的夜景已经勾住萧淼清的心魂,这等新鲜他实在想多看看。
萧淼清把自己的乾坤袋拿出来整理了一下,乾坤袋里的吃食都没了,不过他摸了摸却摸出两根羽毛来。
萧淼清疑惑地盯着这两根鸟毛,不知这是哪里来的,又是何时放在里面的。
那天中了欲妖的妖毒后拽下栾凤两根羽毛的事他早忘干净了。
不过这羽毛摸着就不一般,而且花纹萧淼清认得的,他从前在邵润扬的炼丹书上见过,似乎是一种难得的材料。
为此萧淼清想了想把鸟毛给塞回乾坤袋里,准备等邵润扬来时送给他。
整理好东西,又带上佩剑,萧淼清轻轻推开门,正好看见门口候着的于金,他对于金招招手,于金就小跑过来殷勤地等他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