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知道,女人来月事的时候,男人便不能同她亲热了,还不知道原来自己娘子竟是这么疼的,跟活受罪一般,瞧得他也是好生心痛。
金生到外面灶间去烧了些热水给海棠倒了一杯茶,然后又抱着她让她慢慢喝了,这才仿佛缓了点下来。
他扶着海棠躺了下来,可又不敢再睡,生怕娘子身上疼得厉害,就一直在旁边半坐着陪她,直到过了好一阵子,海棠才睡了过去,金生这才躺下稍稍眯了会儿眼。
等天亮了,他便去找娘亲,同娘亲说了海棠来月事身子不舒服的事情。
其实吧,农村女人大多都是做惯了粗活的,就是来月事也同平日一样干活的,也很少会有这些那些个的毛病。
可海棠毕竟不是村里的女人,也许从前还是个什么高门大院里的大家闺秀呢,她娇贵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金生娘亲听他这么说了一番,便道:“村里的大夫老冯不是常说么,通则不痛,痛则不通。我瞧海棠这丫头,许是有些不调顺,我到老冯那儿去问问他可有什么法子没有。你只管先去铁匠铺里,甭操心了。”
金生怎么能不操心呢,他虽人在铁匠铺子里边儿,可以想起昨晚上海棠那疼得眉头都皱起,冷汗直冒的模样,就是止不住地心疼怜惜,也不知道这会子她在家里怎么样了。又想起她说,女人家每个月都会有……
那岂不就是说,每个月海棠便要这么痛上几日?
一想起这,金生的心里猛然一揪,手里往下砸去的大铁锤便又更加上了几分力道,“铛”的一声,却又砸偏了。
“金生……”不远处,金生娘亲正迈着小脚蹬蹬蹬地赶过来,一边走一边拿着帕子抹着头上的汗珠。
秋日将临,这几天便是人说的秋老虎,日头格外毒辣,这一小段路已是将金生娘亲跑得汗流浃背。
“娘,您怎么来了?”金生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迎了上去。
“也没什么,我刚才不是去了村里的老冯那儿么,同他说了海棠那身子不舒服的事儿。他说这是城里那些娇气的小姐才会有的,也没啥根治的法子,就是慢慢调养呗。”
金生一听没什么法子,不由有些焦急了起来:“那……那冯大夫可有开什么调养的方子?”
“哎呀不用方子,”金生娘亲挥了挥帕子说,“他那方子我闭了眼都能说出来,这样吧,你同师傅告个假去趟镇上,买些什么桂圆、当归这些个东西,然后回来给海棠好生补补。”
她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气道:“当初我瞧着这媳妇儿是个骨盆大好生养的,还满心想着快些抱孙子才是呢,可这么看呀,不好好调养调养,也只怕是……哎……”
娘亲在那边上唉声叹气的,惹得金生心里头也一阵不痛快,他同师傅说了一声,便趁着日头还早,往镇上去了。
福缘村离溪水镇不过二三里地,其实没半天功夫便也就走到了。
镇上终究是要比村里头热闹多了,金生去了趟干货店,找那儿的老板挑一些桂圆和当归,好在甜枣上次同全二讨的家里还有,便就不用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