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恪手上好几支蜻蜓,两手都夹满了,满脸无趣道:“哥,这些蜻蜓好小,我们去捉‘夜老蜓’好不好?”
“夜老蜓”,是一种特别大的蜻蜓,黑绿色,常常在阴暗潮湿的树丛中出现,所以这边的孩子都叫它这个名。
季惺想了想,“这边山上没有夜老蜓。”
“我知道哪里有!”季恪满脸神秘。
家属区里有些位置并没有铺上砖石路,坡坡坎坎、沟沟壑壑,到处是黑土和黄泥,几栋家属楼后面就是这样的场景,长着不高的槐树,晒不到阳光,阴阴深深,旁边一个流废水的小沟。
丁凯有点害怕,紧紧跟着季惺。季恪兴奋地拿着蜻蜓竿,眼睛在那些黑绿色的树叶间搜索着,夜老蜓的颜色和叶子很像,一不留神就会飞跑。
没费多大功夫,季恪就抓到一只夜老蜓。身子是一般蜻蜓的一倍大,看着还挺凶。他得意地炫耀着,“丁凯,你要不要去试试?”
丁凯有些眼馋,季惺把蜻蜓竿递给了他,两兄弟隔了几步看着。还别说,丁凯还真有点侦察兵的气质,猫着腰踮着脚轻轻走过去,几乎没有声音,忽然他停下来,屏住呼吸,似乎是瞧见了一只。
他调整了一下手上的蜻蜓竿,对准了位置正要下竿,正在这时,三个人后面传来了一声大喝:“你们干什么!”
声音就在季惺季恪的身后发出,把季恪吓得怪叫一声,两手抱着头,“妈呀——!”手里的几只蜻蜓全飞了。
季惺倒还镇静,忙扭头往后看。
丁凯也吓得一哆嗦,竹竿碰到了树枝,眼看夜老蜓要往天上飞,他一急之下,把蜻蜓竿一晃兜住夜老蜓就往下面盖,啪一声压在了地上,似乎是捉住了!
“你干什么!”是季惺在和来人对峙。
“我就看看你们在玩哪样。”
季恪尖叫道:“关你什么事!吓死人了!……我的蜻蜓!”
丁凯小心翼翼把夜老蜓从网子里夹到指缝里,才回头看。原来是那天砖堆边的那个大孩子。
侯占强嬉皮笑脸看了一眼丁凯,又盯着季惺的脸,“咦,你们有蜻蜓竿啊?借我玩会儿呗。”
“不借!”季恪初生牛犊不畏虎,一点也不知道侯占强的凶名。
丁凯走过来,警惕地把竹竿藏到身后。
季惺心里还是略有点怕侯占强的,这要是借出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回来。他犹豫着说什么。
侯占强又开口,“那不借就算,我和你们一块儿玩嘛。”
三人惊悚。这什么意思!
“我、我们要回家看电视了!再见!”季惺带着季恪和丁凯快步要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