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娇摇头一笑。
这披风是绣给侯爷的不假,但她也是存了私心的。
她总想着自己死后,侯爷能睹物思人,念着她的好,待她自己的家人才能更好。
她知道,若是把这真话告诉喜梅,这小妮子必然又该哭了。
因此,她未言语,只当默认了。
傍晚,膳房送来的东西依旧难以下咽。
陈娇娇早有准备,亲自下厨做了道清蒸鲈鱼和清炒茼蒿。
主仆二人摆好碗筷,刚要落座,门忽然被人推开。
顾昀琛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身玄色锦衣衬得他肤色冷白,灯烛照耀下越显清冷气质。
见到桌上的两副碗筷,他眉头一挑,“你知道我来?”
陈娇娇知晓他误会了。
如她和喜梅这般同桌用膳的主仆,在普通富贵人家都鲜少,何况是规矩森严的侯府。
她盈盈一笑,顺着他的话,“让侯爷见笑了,妾身在家中时见母亲常下厨给父亲做饭,便想着天下夫妻本该如此。方才问了人才知道,侯爷吃不惯外人做的膳食,妾身今后不会擅作主张了。”
顾昀琛眯眼,“可本侯听说,陈家大爷是个惧内的,每日以给妻儿做饭为乐。反而是陈姜氏,乃将门嫡女,舞刀弄剑,十指不沾阳春,不知何时会洗手做羹汤了。”
陈娇娇一噎,水眸瞪得圆圆的。
侯爷怎么会知道她的家事?
早听闻顾侯疑心重,若是因为这小小谎话就不再信任她,那可如何是好?
想到万一书中的结局成了真,陈娇娇一时间悲从中来,乱了阵脚,檀唇半启,不知道如何回答,急得秋瞳涌上了一层水雾。
她可算知道了,说一句话需用十个谎来圆的滋味了。
顾昀琛见状,喉咙一紧。
这小女子在嫡母要动家法时都面不改色,怎么他说了一句她父亲惧内,便委屈得不行。
这副样子让他想起了幼时曾养的一只雪兔。
每每兔儿受了惊吓,便缩在自己怀里打颤,须得他摸摸才好。
不知她的手感,可与那兔子一样?
他心中想着,手已经先一步落在了她的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