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姑娘的这些话都是出自《黄帝内经》,大概意思是疟疾都是人受到风邪而引起的。夏天中了暑气,那秋天就会变成病疟,这是由于四季气候变化导致的。要么是受凉,风邪入体,不按时吃饭,导致脾胃不适,痰堆积在中脘穴,才导致了疾病。李斯文听完,很想让她一边玩蛋去。但谅她是个姑娘根本就没那玩意儿,只是轻轻带过,摇头笑道:“看来姑娘读书不解其意啊,否则岂会不闻风中有虫!”孙姑娘刚要张口分辩,却见王医正以手代笔,在空中比划出了一个‘风’字,自知是自己学艺不精,顿时语塞,说不上话来。李斯文微微一笑,知道自己若不拿出点真本事让她心服口服,恐怕这位孙思邈的孙女,就会成为他此次治疫中最大的掣肘。沉吟道:“若是某想的没错,姑娘之前所用的坤剂,应该是雄黄加六一散?”孙姑娘大吃一惊,骇然的看着他:“侯爷从何得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李斯文嘿嘿一笑,话锋一转:“当然是师父告诉某的。”王医正抹了一把冷汗,感叹李斯文的玩笑之大,让自己真以为他是从书中看到的。要知道孙姑娘曾亲口说过,坤剂是孙神医的独门秘方,如果小侯爷真从书上见过,这不是当众打脸吗?思索至此,王医正偷眼看了一眼孙姑娘,却见她没有恼羞成怒,不由松了口气。孙姑娘自知是小瞧了这个小男人,自家独门秘方被道出不仅不恼,反而学着男儿,大大方方的向着李斯文抱拳一礼:“还请侯爷不吝赐教!”“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李斯文赞许点头:“就凭姑娘的这份求知之心,某敢断言,姑娘早晚会成为一代名医。”“请侯爷不吝赐教!”一众御医也躬身下拜。李斯文一下子皱起眉头,在没有显微镜,不能让他们亲眼看到疟原虫的情况下,很难在短时间内解释清楚。简单的鹅颈瓶实验也至少需要一年半载,并不适合现在的情况。“嗯借用佛家的一句话,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意思是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细微,眼睛看不到的生物,它们跟人或者动物一样形成族群,自成一个世界。”“疟原虫便是其中一种,这种细微的虫子生活在湿地、浅滩污水之中。”“第一例患了疟疾的患者要么是因为喝了滋生疟原虫的生水,要么是被携带疟原虫的蚊虫叮咬,然后疟原虫在人体内大量的繁殖,而在这期间,人体就会产生高热,或者打摆子。”“夫痎疟皆生于风,其蓄作有时者何也?疟之始发也,先起于毫毛,伸欠乃作,寒栗鼓颔,腰脊俱痛,寒去则内外皆热,头痛如破,渴欲冷饮。”“《素问》虽然将疟疾发作的症状讲的明白,但所谓‘疟之始发’,实际上指的是是疟原虫在人体寄生繁殖后的发作之始。”“而在这之前,疟原虫就已经悄然进了人体,并默不作声的大量繁殖。”一群御医加上孙姑娘,虽然都没亲眼见到疟原虫,但听李斯文将疟疾的发病原理、传播途径说的一清二楚,已经打消了疑虑。而孙姑娘见李斯文巧借《素问》中黄帝与岐伯的一问一答,解答了自己的责问,不由俏皮一笑:“侯爷可否告知小女子,究竟是什么药物可以根治疟疾!”李斯文神色郑重道:“青篙!”孙姑娘蹙起秀眉,沉吟道:“东晋葛洪的《肘后备急方》中的确记载,将青篙绞汁可治疟疾,但祖父验证过多次,证明是无稽之谈。”李斯文没读过葛洪的《肘后备急方》,但他敢肯定前世的那位大医就是因为发现了治疗疟疾的特效药—青蒿素,这才获得了被誉为诺贝尔奖风向标的拉斯克奖。而那位大医的灵感出处,正是葛洪《肘后备急方》的一句话:‘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仙师也是经过了无数次的试验,数年的蹉跎,这才得以确认《肘后备急方》中青蒿的种类。不是所有的青篙都能治疗疟疾,只有黄花篙才有这种神效。”“比起坤剂如何?”孙姑娘追问道。“功效更胜,副作用却小的多!”李斯文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前这姑娘一眼,云淡风轻的说了一句。孙姑娘顿时沉默下来。一旁的李恪看着数十位须发洁白的御医,毕恭毕敬的走在李斯文身后,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李斯文带着一群御医给患病灾民详细检查之后,这才松了口气,好消息,这些灾民都只是疫病初期,虽然打摆子打的很厉害,暂时却没有性命之忧。趁着李斯文带着一群御医去给灾民会诊,李恪在大营中央选了一块好地方,让随身侍卫搭建营帐。等李斯文巡诊完毕,帐篷正好搭建完成,李斯文也没跟他客气,直接带着一群御医就进了帐篷。帐篷中,李恪居中而坐,满怀希冀,眼巴巴的看着众人。李斯文坐在他下首,拄着胳膊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王医正、孙姑娘全都皱眉不语,一群御医更是垂着脑袋,鸦雀无声。严峻的形势让所有人心中都仿佛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大帐之内,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侯爷,你给句痛快话啊!”李恪终于忍不住了。“殿下,这一声侯爷叫的某诚惶诚恐!”李斯文苦笑道:“不过,某这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不知道王爷想先听那个?”“当然是好消息!”“好消息是,某已经成功从师门仙方中找到了一种治疗疟疾的特效药。”李斯文悠悠道。“坏消息呢!”“某需要出营采药,还请殿下坐镇灾民营”李恪腾的一下就蹦起来,怒吼道:“屁!你就是想将本王留下来顶杠,自己逃之夭夭!”:()大唐极品帝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