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没再继续发问,清依暗暗松了口气。
清依刚一出门,便看见一脸焦急的刘桓。
“清依清依,不好了宋管家他不成了,你快些去看看吧。”
清依见刘桓来时便有种不安之感,此刻更是慌乱一片。
“不是说病了吗,怎会这般严重?”清依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灌而下,只双手抓着刘桓的手臂,声音发颤。
爹爹生病后,清依去看过几回,爹爹说不打紧,很快会好起来,怎会这般严重?
爹爹不是身弱之人。
清依向老夫人禀明后朝着爹爹的住处赶去。
——
清依赶到时,大夫刚施完针,满脸愁苦,清依只觉得天要塌了。
“爹爹!”清依朝着床榻飞赴而去,跪在床前,只紧紧地握着宋宇书的手,失声喊道。
娘亲走后,她就剩剩爹爹一个亲人了。
清依眼睛红彤彤一片,满脸泪痕,抿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浑身不停的颤。
“爹爹不能陪清依了……爹爹要食言了……”宋宇书气若游离,一字一句道。
清依只觉得什么在流逝,好似怎么抓都抓不住,“爹爹……别丢下我……”
“爹爹,爹爹不是说要看着清依出嫁吗?”
清依哭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爹爹不成了……清依……爹爹去找你娘亲了……”宋宇书艰难地交代着,只求女儿能好好活下去。
女儿没有其他兄弟姊妹,孤身一人,容貌又出众,宋宇书放心不下。
宋宇书朝着站在一旁的刘桓艰难道:“刘桓……劳你费心,多替我照看好看清依……”
刘桓见此属实不忍,抹了抹泪,随即看着他的脸,郑重道:“宋管家放心,刘桓定会多加照看清依姑娘!”
“清依,爹爹书案旁的箱子里是你娘亲生前的衣物……”
“你且收好……”
宋宇书没了声。
“爹爹!爹爹!不要丢下清依!”任清依再怎么哭喊,宋宇书都不可能有任何回应。
“清依姑娘,节哀。”刘桓掖了掖眼角,安抚着清依。
清依三年前没了娘亲,现在又没了爹爹,这世上再也没有她的亲人了。
自此往后,这偌大的府中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
地板传来刺骨的冷,也隔得她生疼,清依看着窗棂洒进来的光,泛着暖意,现在好似它也是冰冷的,照在人的身上,怎么都不会暖。
——
安排好父亲的后事是七日后,清依一袭素衣,回了老夫人身边复命。
期间镇国公夫人和老夫人差人送了好些东西过来,平日里与宋宇书有些来往的都送了一礼,也算是全了份人情。
清依一一谢过。
听月说她瘦了不少,往日的衣物显得松了些,她自己没有发觉,沉默寡言的模样让人有些心疼。
回府后第一日夜里,清依送走了来看她的明春和听月后,孤身一人坐在自己的床前。
夜里静的可怕,院中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清依听的入神。
清依并未点灯,就抱着膝,披着衣,在床榻上静静地坐了许久。
爹爹死的蹊跷。
爹爹的身子虽不算健朗,却从不要那种一点小病便会倒下的人,又为人和善,且是镇国公亲自提拔的人,究竟谁会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