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瑶心中一慌,正要解释,二皇子笑容扩大,反过来安慰她,“母妃放心,儿子知道你不是偏爱三弟啦,只是他睡得样子太难看了,不去看他都难。”谢瑶见他规规矩矩地躺在那里,两只小胳膊压在被子上,甚为乖巧可爱。她褪了鞋,想与他躺在一处。二皇子的脸上出现了些许慌乱。他总觉得自己长大了,不该和母妃那么亲近了。谢瑶察觉出他的心思,温柔地摸了摸二皇子的脸,“恒儿,天这么黑,没有人会看到的。咱们说说话吧。你小时候不是一直埋怨你父皇,怪他不让你跟母妃睡吗?”二皇子被她的话牵动了儿时的心事,也就不那么抗拒谢瑶的靠近了,乖乖的由着她将自己揽在怀中。“你怎么醒了?”谢瑶低声问他,“是母妃吵醒你了吗?”二皇子摇了摇头,看着床顶的帐子,低低地说:“我睡不着,总在想白天的事情。”谢瑶沉默,就听二皇子对她说:“母妃,恒儿想不明白。太子哥哥实在太奇怪了。我看得出,他明明是敬重母妃,也十分疼爱我和慎儿的。我还记得小时候,我差点撞到擒藻堂的烛火,还是太子哥哥把我护到身边……”“想不明白,也不奇怪。如今就连母妃都看不透他的心思。”谢瑶低低一叹,“看来,你还是舍不得太子的……”二皇子摇了摇头,“并非如此。人总是在分别的时候,才会念起一个人的好,想不起他的半分错处来。我这样想太子哥哥,是因为恒儿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是太子,也不可能住在宫中了。”谢瑶颇有几分意外地看着他。在她的眼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孩子,好像真的长大了。次日一早,谢瑶正要用早膳时,苍向明求见。谢瑶点头让他进来,不及他行礼便道:“苍大人不必多礼。本宫不是叫你在家中好好养伤吗?怎的又来当值了。”苍向明道:“启禀娘娘,今日一早,魏明魏大人便入了宫。现今他正跪在东宫外头,求见太子。”既然谢瑶下令软禁太子,自然不许他和外界的任何人接触。魏修能这摆明了是在向谢瑶的旨意挑衅,与此同时,似乎还在表明另一件事情,就是太子的这次逼宫之举,他全然不知情。谢瑶轻轻冷笑一声,“他要跪,就由他跪去。左右又不是跪在禅心殿外,本宫眼不见心不烦。”谁知没过多久,魏南珍便来了。她也不入内,直接跪在禅心殿外,不言不语。谢瑶远远瞧了她一眼,见魏南珍不声不响、眉目平和的样子,知道她这是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谢瑶懒得和他们父女周旋,干脆吩咐苍向明,“让魏明进去见太子吧。不过交待我们的人,务必将他们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转述给本宫。”如今的东宫之中,明里暗里早已布满了谢瑶的眼线。无论魏修能耍什么花样,都逃不过她的法眼。一个月之后,皇帝成功占领南齐都城,生擒南齐国主,拿到了南齐的投降书。皇帝归心似箭,日夜兼程,将其余的琐碎之事交给谢琅等人,自己率先赶回京城。皇帝人还未入宫,圣旨便已诏告天下。毫无疑问的,这水渐渐的凉了,谢瑶要叫宫人进来添热水,被皇帝拉住手腕制止。她低眸看他,他抬首望着她,一时之间,两人眼中皆是现出一丝迷茫和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