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杜娇的话问出来,教室里的人都安静了。
“杜广播,你读了这么多红头文件,还能一点道理都不懂?”
林烟大大方方损她。
“不知道每次任务执行完,上级没下达文件定基调,就算是亲历者也不能乱说吗?”
这话明着是在说杜娇,实则是在说钱景秀。
杜娇一个小年轻不懂事,她当领导的还掂不出轻重吗?
“小林别看年轻,还是很懂事的。”
钱景秀来都来了,不打听出点啥是不肯走的。
“那我就去找老钟同志问问,县里的领导也惦记着呢。”
黄爱萍笑了。
“老钟办公室我都进不去,又是审问又是整理文件的,还得应付特种部队那边的统计,景秀同志可别去添乱。”
都说得这么直白了,钱景秀也只能暂时按捺住心头的好奇和焦急。
正说话间,霍玉芳采访完回来了,看到钱景秀眼睛一亮。
“您就是那位调职到县妇联的钱景秀同志吧?我早就想采访您了。”
黄爱萍和林烟都松口气。
有了霍记者出马,就不怕钱景秀烦人了。
俗话说,恶人还得恶人磨。
虽然这话很对不起霍玉芳,但她磨人的功夫,整个林场都有共识。
“霍记者快坐下,你今天可算是遇上对的人了。”
林烟拉着霍玉芳的手,把她按在钱景秀面前的椅子上,心中非常小人得志的笑着。
“要说咱们103部队口才最好的,那还得是钱景秀同志,她现在去了县妇联,职位更高,更高瞻远瞩,最适合回答你们记者问题了。”
钱景秀这人,最喜欢给自己起高调,面对县广播台的记者,她哪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不走,杜娇也不能走,只能赔笑干坐着。
杜娇心里不得劲儿,她以前给钱景秀当枪使过多少次?
钱景秀明知道她想打听林烟的丑事,就不能给她出口气?
可钱景秀已经摆出领导架子,开始絮叨那些听了几百次的官话,杜娇再不乐意,也没法当面说啥。
霍玉芳的记者劲儿一上来,啥也挡不住。
那钢笔在小本本上唰唰唰,问题一个接一个,把钱景秀忽悠得不知南北,哪还有功夫想着林烟。
杜娇中午就没吃到鹅蛋炒菜,这会儿饿得急溜的,可她也不敢催钱景秀。
这钱领导现在去了县里,以后她要调工作,还想着让人家帮着说句话呢。
虽说她要嫁给市领导的独生子,婆家肯定能给她调个更好的工作。
但她自己有人脉、有本事,也能让婆家人高看她一眼,省得将来给她气受。
“钱专员,您这说了半天也该饿了,去食堂怀怀旧,也是您故地重游的乐趣。”
钱景秀眼睛一亮。
她现在可是县里领导,与103部队的级别虽然没升,但身份已经明显不同。
官兵们收工回来,看见她还能与他们打招呼,不更彰显她的宽宏、包容?
人人都想升官,为的不就是荣归故里、衣锦还乡?
不管这成语用得对不对吧,反正钱景秀的心思一点都不难猜。
“钱专员,您看看我们103部队,在您走后有没有啥大变化?”
杜娇一边说,一边摆着手给钱景秀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