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在林家胜和刘桂芬眼皮子底下,林烟当牛做马不算,还捞不到半点好东西。
头几年她爹还偶尔回来一趟,给她带几根头绳或者一把麦芽糖,这些都要分给林月如大半。
特别是她十五岁那年,林老大不知抽啥风,突然在夏天出现,丢给她件新裙子就走了,水都没顾上喝一口。
林烟特别爱惜爹送的裙子,放在衣箱里舍不得穿。
可没几天她就发现,林月如穿着她的新裙子,跑去村里跟几个女孩子比谁的衣裳好。
她找刘桂芬哭,还被说不懂事,叔叔家供你吃供你喝,堂妹穿你件衣裳咋了。
那条裙子当天就被刮出几道口子,林月如转头丢给她,骂了句。
“你爹给你的都是破烂货!”
刘桂芬更是过分,本来还能补补的裙子,被她拿走剪了当抹布了。
“堂妹不愧是嫁了好男人,出手就是大方。”
林烟笑吟吟地说。
“你弄坏我裙子这么多年,可算有底气赔给我了。”
林月如不高兴地大声说。
“堂姐,我是看你在这丢人没面子,这才出手帮你,多少年前的事,你咋还记着?小气也不能小气成这样吧?”
林烟立即摇头,不赞同。
“我对堂妹可大气着呢,孟家那群东西我不是都让给你了,你咋还能说我小气?那泼天富贵我都能不要,怎么堂妹还冤枉人呢。”
林月如牙根一紧,不就是抢她个男人嘛,还没完没了了。
“不过堂妹,你来逛街,妹夫都不陪着你吗?这男人还是要看住了,不然指不定做出啥事呢。”
林烟算算时间,孟山应该是从准备考大学开始,就跟别的女同学勾勾搭搭了。
“你懂啥?我男人是要考大学的,以后孟家是大河村的首富,可不是你能理解的,我男人的未来光明着呢。”
林月如鄙夷地看了眼傅钊,自以为林烟看不懂。
她可是知道,这个坐轮椅的瘫子,用不了多久是能站起来,可转头就死了。
到时候林烟一个寡妇,又带着个讨人厌的哑巴孩子,看她的日子咋过!
收了钱的售货员,才懒得听她们打嘴架,不耐烦地挥着手。
“赶紧走吧赶紧走吧,别耽误我们上班,以后少来百货大楼,最好就别来!”
原本表情无所谓的经理,突然脸色一变,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抽。
一位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走到嚷嚷的售货员面前,表情严肃。
“同志,你身为售货员,怎么还往外赶顾客?”
售货员真是烦死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一个两个的都来烦她。
“咋的?你是这农村妇女的啥人?轮得到你管闲事!你们这种穷鬼,没钱就别往高档商场里钻,省得让人看了恶心!”
半天没做声的霍玉芳,招手把扛着摄像机的人叫到跟前。
明晃晃的黑洞对着现场,再也不用偷拍了。
“你、你们是干啥的?这是啥东西?!”
霍玉芳转头看着那位中年男人,十分专业地采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