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呆滞地看着傅钊。
一直在营房里安静睡觉的人,是怎么弄得灰头土脸?
好像是刚从泥巴地里打滚回来。
傅钊气喘吁吁地进来,拉着林烟两只胳膊,来回看。
赵跟兄嫂子没眼看地站起来,“小林,我先走了。”
她揪了把言言,“你不是要教狗娃读课文,跟姨走。”
言言眼睛一转,拿上故事书和饼干盒子,跟着赵跟兄就走了。
林烟:……
傅钊看了两圈,见她没事,抹了把脸上的汗。
“你这是做贼去了?咋弄得一脸灰尘?”
林烟拿了个热毛巾,腾在傅钊脸上,给他擦干净。
“都是钟副团长起高调,非要让我给新来的士兵示范匍匐前进,我也推脱不了,只能听从领导要求。”
傅钊的理由吧,蹩脚中却又有那么点道理。
林烟一脸“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把毛巾扔进洗脸盆,也不多问他到底咋回事。
“我没跟人打架,我是单方面殴打,不过也只打了一巴掌,算是还她打言言的那巴掌。”
“徐行应该是要被开除,她家里背景深,会不会影响到你?”
傅钊一愣,接着笑了。
“能影响我啥?我一个当兵的,哪里需要哪里搬,还怕别人给我穿小鞋?”
林烟还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好看,以往都是扯扯嘴角,僵硬得很。
“就怕文化人家里不干,这么好的广播站工作,说没就没?”
“本来就是临时组建的文化机构,裁撤也就一句话的事,何况给某个同志调个岗,都是组织上的安排。”
傅钊总说自己是当兵的,但其实他在103部队的话语权很大。
在林烟看来,团长和副团长尊重他,绝不仅仅是他个人能力的原因。
看着他这副浑不在意的样子,林烟心说反正自己是占理的,说破大天受委屈的也是她家言言。
“傅营长!赵副团长请您和嫂子,去一趟团长办公室!”
孙诚在门口,颤巍巍地说。
傅钊沉着,“知道了。”
他转过头看林烟,眼里居然带着点看好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