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芬一进门就开始哭嚎。
说啥她大侄女配给活死人,部队丧尽天良,不让她把林烟带走,就是欺负平头百姓没人撑腰。
惹得家属们议论纷纷。
钱景秀可是特地把办公室的门开了个缝,让人们听。
现在林烟来了,不仅不关门,反倒把门彻底打开。
“家务事?我可不这么觉得。”
林烟懵懂无知的天真表情,又露出来。
“我刚来林场,徐行徐广播就跟我宣传了,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像这些身份不清不楚的人,都有可能是敌特分子。”
“本来我是念着点亲戚旧情的,谁知她张口就说部队英雄是短命鬼,我现在要跟她划清界限!我才不认识这个分裂部队的破坏分子!”
钱景秀脸上的端庄表情,眼看就要端不住了。
刘桂芬更是傻眼。
换亲那天林烟是很泼辣,但那是因为好男人被林月如抢走,她受刺激了。
来林场跟那瘫子军官接触几天,也该知道苦了,她先说通领导,把林烟带走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
刘桂芬都跟林家胜商量好了,回去就把林烟送到村东头的老光棍家。
先打瘸了腿,再怀上孩子,一辈子都能把她看死在大河村。
可计划好的一切,咋都不一样呢?
林烟说的啥,她一句都听不懂,但是却把啥都答应她的领导,给说沉默了。
钱景秀沉默是因为,她低估林烟的城府了。
“小林,毕竟是你长辈,可不要说这种话。我也是心疼你一个孤女,家里有人惦记是好事。”
林烟嘎嘣溜脆地反驳。
“钱主任,您既然心疼我,就让林场哨兵都记住这个人,以后再也不要放她进来!”
“我人都到了林场,跟傅钊都在一个营房里住过,走了就是二婚的,再找男人只能是农村的老光棍!”
“您是妇女主任,不知这世道对女同志多苛刻吗?我咋觉着您在把我往死里逼呢。”
钱景秀脸色一白,表情顿时严肃了。
“林烟同志,你怎么能这样揣测领导?”
林烟懒得听她的冠冕堂皇,打断她的话。
“钱主任不是这么想的最好,我今天当着领导的面,把话说清楚。”
她靠近刘桂芬,眼里全是冰碴子。
“我林烟是个独立的人,不是你几句话就能摆弄的物件儿,我跟傅钊感情很好,过几天就要拍婚纱照、办酒席,不过我们不打算请你们一家,亲戚而已。”
“你们一家最好不要再来沾我,要不然就等我说说堂妹那桩好亲事,是怎么来的!”
刘桂芬被她眼里的恐吓,吓得后退一步。
“二婶,好走不送。”
说完,林烟扭头就走。
嘭一声推开办公室的门,把听墙角的人们吓了一跳。
逮着机会的徐行,看到她出来,赶紧上来埋汰她。
“林烟,你可真不孝顺,就这么骂你二婶?”
办公室里的钱景秀,直接关了门,她才不管这个蠢货。
“那当然是不能和徐广播比孝顺了,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
林烟冷冷瞥了她一眼。
“听说徐广播是县城人,跑到这偏僻林场来工作,肯定是因为没爹没妈,想孝顺都没人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