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剃头的时候,不知道反抗?”
黄爱萍搓着搓着,又生自己的气。
这么小的孩子懂个啥,还是怪她这个当嫂子的不上心。
林烟都不敢多说话。
“黄嫂子,你帮我打两壶热水吧,我来给言言搓。”
再不拦着点儿,黄爱萍的怒火就要把言言搓秃噜皮了。
这才搓第一轮,水里已经飘了一层泥垢,两壶热水的确不够。
气懵了的黄爱萍,拎着水壶出门,也不忘骂傅钊一句。
“这爹让你当的!”
林烟缩着脖子,等到黄爱萍的脚步声走远,才敢探头看了眼傅钊。
“你赶紧回去吧,躲一躲。”
趴在窗框上的人儿,露出半张脸,叽里咕噜的眼睛转着,悄声说。
晌午的太阳正烈,阳光打下来,照在她脸上的皮肤,看得见透明的汗毛。
傅钊喉咙滚动,蓦然低头,他把手里的沐浴露递过去。
“我、我能干点啥吗?”
林烟心里呵呵,你的作用就是挨骂。
接过沐浴露,就这两句话的工夫,黄爱萍带着几个嫂子,已经回来了。
“那徐猪八戒到处跟人说她对孩子多好多好,就好得男女都不知道?”
“言言那头发还是她张罗剃短的,说啥男孩子就该这样!”
嫂子们过来,挨个瞪了傅钊一眼。
林烟默默关了窗子,生怕引火烧身。
一屋子嫂子算是亲眼见证,呼啦啦来,又都沉默着走了。
门口的傅钊成了出气筒,又被瞪了一圈。
屋里,第二盆水倒进去,黄爱萍一声不吭,使劲儿搓着言言。
别说,一身的泥垢还就得这么搓,才能搓掉。
脏乎乎的小孩儿,转眼间露出娇嫩的皮肤,红通通的趴在澡盆边上,苦着脸不敢躲。
林烟又是心疼孩子,又不敢更惹怒黄爱萍,小心翼翼地说。
“黄嫂子,这事儿也怨不着傅钊,我听说半年前他带言言回来时,就重伤起不来了。”
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自顾不暇,哪有精力去照顾孩子。
黄爱萍像是憋着股气,心里有话,又不能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