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北可谓是个铁骨铮铮的战土,就算是生捱了那么多斧,也只是隐忍吃痛的呜咽了几声。
留出皮瓣,砍断残肢,清创止血,烈酒消毒,缝合皮瓣,上药包扎……
道家医书里也有类似截肢的方法,但她哪里实践过。
姜娆全程将牙关咬的死紧,没有一丝迟疑,下手干脆利落,直到结束了最后一步,她才敢长长的喘一口气。
姜娆看着被她缝的歪歪扭扭的残面,又看向满头冷汗、毫无人色的桑北,无奈的喃喃道,“我已经尽力了,就看桑北阿姐撑不撑的住了。”
点了一屋子的篝火都达不到做精细手术的亮度,姜娆为了看清楚,将眼睛揉的通红。
“去休息。”云起将人一下子横抱起来。
姜娆也没拒绝,她眼睫上还挂着血渍,往云起的颈窝里钻了钻,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天蒙蒙亮,他们还没休息多久,几个灰豺就在山洞前嚎。
“嘘!嚎什么嚎,阿叶还在睡呢!”烬蹙着剑眉,骂了一句。
“少族长!昨天夜里祁就不见人了,我们到处在找,担心他是不是去大石河部落为族长寻仇了!”那几个灰豺焦急道,“果然是去了,那些豹子现在正吊着他在林地前挑衅呢!”
“什么?!”凛凛寒光落在烬的眼中,利爪“唰”的弹了出来,“他们居然还敢找到领地来,老子今天就要撕了他们,走!”
姜娆睡的很轻,想着再睡,却也睡不着了,冲守夜的云起道,“走,我们也去看看。”
烬他们赶到之前,木铁已经和大石河族的兽人们对峙了很长时间。
桑北受伤后,烬则护送伤员们退守领地,而木铁他们仍留在大溪麓林地和入侵的敌人继续战斗。
本来谁也没占到便宜,直到一身伤痕的祁被倒吊着出现在对面的大树上。
“来,看看这是谁家的狗崽子呀?”大石河首领盖尔朝着祁的肚子就是一脚,少年阴沉着脸,哼都没哼一声。
灰豺部落和大石河族的领地同在麓影湖的西侧,最开始双方是为了争夺这片水域的归属权而冲突起来。
霍,鲨鱼!
冬季到来,猎物冬眠,食物短缺,敲破冰层后因为缺氧而跃上来的鱼,是部落能熬过漫漫寒冬的重要资源。
但后来,双方敌对了数十年,好几代人都死在这一次次冲突当中,新仇旧恨太多,早就不是一片水域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你再动他一下,我就生吞了你!”烬压抑不住怒气,若不是木铁死死拦着,他就要冲上去了。
“盖尔你也明白,再打你我两族都熬不过这个冬天”,木铁抹了抹脸,将溅到脸上的血渍擦干,“既然你抓了祁,你想要什么就说吧,今年尽早休战对我们都好。”
“那是你们!今年我们的存粮足够把你们给拖死!”盖尔冷笑一声,抬手在用指甲从祁的胸腔划到腹部,“你们不是最喜欢开膛破肚吗,我要是在这里划上这么一下,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