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啊。我亲手打开的保险柜,指定没看错。”
奇了怪了!常有心中画上一个重重的问号。这时郭大成装着大人模样分析道:“这有啥好大惊小怪的?常有哥这本子估计是蔡大娘留下记账的吧?那家的老爷们儿那么有钱,估计岁数跟蔡大娘差不多了多少,兴许就是那时候流行,他们买了同样的本儿呗。”
“你们看那本儿上写啥了吗?”
“那没看。这是我第一回干这么大的买卖,紧张得要死,看见没钱就赶紧给锁上了。”
常有的疑惑小了一些,可接下来孙小洲的一声嘀咕让这疑惑又扩散成一片迷雾。
孙小洲说:“保险柜里放个本儿就算了,还放一小片竹环是啥意思。蔡大娘那一辈也流行这个吗?”
“啥竹环?”常有敏感地问。
“就是……我都没法儿跟你形容这玩意儿。就是竹竿儿你见过吗?用锯子贴着一头儿斜着锯下来短短的一小截儿,中间空的。那么个玩意儿。”
常有的心里“咯噔”一下。因为这东西不就是被父亲粘在柜子底下那个竹片吗?在组长家组长说可能是父亲修什么东西剩下的,还亲手丢进纸篓里,怎么又给锁到保险柜里了呢?
保险起见,他找来一张废纸,拿来一支笔,让孙小洲把那东西画在上面。
孙小洲心灵手巧,三笔两笔就画完了,果真是那个东西。
两部手机
事情虽然反常,但两个小孩子的话还不足以在常有心中掀起什么波澜。当天晚上,孩子们睡在小卖店,常有回到家中。第二天一早两口子把常久送到幼儿园,按约定来到组长家。
组长一夜未归,两个保洁阿姨在打扫卫生,年轻的大娘也在收拾自己。常有把东西交回去,让大娘数一数,顺其自然地问:“大娘你们家有保险柜吗?我昨天听那俩孩子说看见一个保险柜,琢磨半天没打开,我不确定他们说的是不是实话。可千万别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
大娘稍显紧张,起身朝走廊走去,常有跟在后面。在最里面的一个储物间里,大娘摘下一幅画,露出一个镶嵌在墙里的保险柜门。
常有期待着她会打开,可大娘只是简单检查锁钮和门缝,用一种女人面对复杂机械时的天然懵懂语气问道:“这样应该是没被撬开过吧?”
“从外面好像看不出来,您最好打开确认一下,要是丢了什么东西我让他们赶紧还回来,过几天那俩孩子要走,就不好找了。”他下意识退向门外,准备回避。
“这个保险柜的密码只有老赵自己知道,晚上我让他确认一下吧。没事的,我们已经习惯遭贼了。”大娘玩笑地耸一下肩膀,挂回画作,往外面走。
“那也太奇怪了,我大爷在保险柜里锁了啥贵重东西,还要瞒着你密码?”常有装作漫不经心,却是集中全部注意力捕捉大娘的脸色和语气。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大娘听完这句话忽然停步,转身面向他,语气落寞地说:“其实你不了解你大爷这种人物的夫妻观,我们永远也不可能达到像你们两口子这样坦诚。所以,凡事有利有弊,珍惜你们平凡的生活吧。”
说着,大娘抿起鲜艳的嘴唇,如秋水般深邃的目光注视着常有的眼睛,竟看得他满脸通红。
回到客厅里,保洁还没收拾完,但大娘似乎不想再等了,只叮嘱她们把角落都清扫干净,走时把门反锁好,便带着两口子前往公司。
公司在城区一间租来的独栋二层小楼,门口挂着一张崭新的招牌,上面写着:山水旅游开发管理有限公司。不得不承认,这家小小的门脸跟组长的地位很不匹配。
大娘告诉常有和田慧这是组长回来之后为了开发三座厂子专门成立的公司。这里面的主管都是从组长名下其它公司调来的,目前正是在招聘人手的时候。组长是个比较有商业眼光的人,因为受经济大环境和环保压力影响,北方的很多县城都把发展方向转移到旅游开发上来了,但政府一般都不懂旅游商业运作也没有足够资金,需要借助专业公司,所以公司刚刚投入运营就接到很多景区规划和景区管理的业务。这里面不乏一些具备良好旅游资质的地方,规划后组长会通过投资公司进行投资,那样就能赚大钱。
常有无奈地表示自己对商业一窍不通,田慧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迈进这个门槛。大娘则是对他们说:“归根结底,都是人脉,过来谈业务的官方或者小企业无非是想认识老赵,有机会拉他投资,所以你们不用懂,只知道他是你们的大爷就ok啦!”
看见这辆显眼的红色豪车,保安立刻出门敬礼,大娘微微点头致意,走进大厅,里面年轻干练的男男女女门不约而同地停下活计站起来问候:“董事长夫人好。”
大娘神态自然地享受着这份礼遇,环视一圈道:“大家工作辛苦啦,今天中午食堂加餐!”说完,他们在欢呼声中来到二楼。
二楼是一间间毛玻璃做出来的隔间,用作独立办公室,十分安静。大娘推开一间写着人事部的门,带着常有他们走进去。
办公桌前坐着一个比他们三人年纪要大的女人,看得出她跟大娘十分要好,看大娘进去,热情地拉住她的手嘘寒问暖。寒暄过后,大娘说明来意,女人表示之前赵董已经打过招呼了,立刻带着田慧填写各种表格办理入职。等手续完成,女人询问田慧有没有什么专长或者具体的职位意向。田慧紧张地绞着手,不停重复干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