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不开始接续画意?”
“你们不知道吗?”
其他馆一听有瓜,下意识问:“什么?”
“顾老师不会画画!”
“不是吧,可她修复技术很好啊,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来。”
“估计不是科班出身,咱们馆内多得是会修复的师傅,缺少是能担得起重任、各方面都全能的修复师。”
“你们看馆长对顾老师倾斜的资源就能猜出来,若不是有什么私下关系,那么绝对是要主要培养接班的。”
“咱们书画修复馆,自从谈老爷子退休后,再也没有修复师能担得起这个馆的重担,撑得起门面。”
其实馆内还是有明眼人的。
在亲眼见识过顾星檀远超同龄人修复技艺后,基本能猜出馆长的用意。
顾星檀恍若听不到其他人的话。
纤细指尖很慢很慢地想去触碰画笔,偏偏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做什么。
明明那么多人围观。
她却觉得空荡荡的,恐怖至极。
没有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没有熟悉的温度贴着她的肌肤。
少女定定地望着那一排画笔,明明旁边就是特制的小刷子,可她瞳孔却仿佛看不到,视线之中,全部都是满地凌乱的画笔,以及逐渐蜿蜒而来的鲜红血液,一汩一汩,由热转冷。
空白的脑中,遍布鲜血。
忽然。
一道清清冷冷声音恍若穿越山海而至:“容某来迟了。”
恍若一场漫天大雪。
顷刻间将那浓稠血海覆盖完整,泄不出一丁点的血腥味。
只有干干净净的白雪冷香。
顾星檀隔着人海,下意识望向朝她走来的熟悉身影。
大抵是来的急促。
他向来梳理整齐的乌黑短发,微微有些凌乱。
不显狼狈,多了几分不羁的散漫。
她那双似是被鲜血浸泡后的眼瞳,逐渐褪去混沌,清醒过来。
明明他未曾跟自己讲话。
顾星檀却清晰感知到容怀宴的意思:
他会陪着她。
所以,不怕。
顾星檀轻轻吐息,才发现自己脊背居然出了一身冷汗。
再次看向笔架时,这次,终于能清晰分辨出容怀宴亲自为她准备的小刷子。
大家没注意到顾星檀的变化,全部被中途而来的两位大人物给吸引了注意力:
“卧槽,那不是传说中高山白雪容公子吗,他居然纡尊降贵来看一场私下小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