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宋今俞把另一只脚抬起跨出浴缸,语气沮丧,“祁之焓,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祁之焓抬手摸摸他的头,说:“不是,你不烦,只是现在该休息了。”
宋今俞握住他抬起的那只手,顶着他的目光追问:“那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开心?”
“你都这样了,我难道应该开心?”祁之焓理所应当地反问他。
宋今俞注视着他没说话,半响后走出了浴室,打开茶几上的医疗箱,一言不发地开始拆绷带。
血色的绷带被丢在一旁的垃圾桶,宋今俞单手去开那罐膏药,祁之焓却走过来接过他的手,帮他把药又敷了一层,换了新的绷带缠好。
两人都没有说话,视线一同落在医疗箱里一瓶红花油上。
沉默半响,宋今俞语气有一丝不自然,“我今天晚上趴着睡,绝不翻身。”
“擦不擦都要趴着睡。”祁之焓仍盯着红花油,“但淤青应该要揉开,不然……也许,可能会更肿。”
“你会?”宋今俞问。
祁之焓停了半响,“……不会。”
“那医生也不会。”宋今俞立刻接言。
祁之焓抬眸看他:“医生肯定会!”
宋今俞和他对峙了会儿就绷不住了,拉着祁之焓央道:“好哥哥,你饶了我吧,我宁愿去山里跟蛇睡一窝,也不想让那医生往我背上搓。”
从小到大他都有专门的医生,本身又有洁癖,当然不习惯别的医生,这家酒店是宋氏名下的,但星级不高,找来的医生水平不太好,他才要求随便包扎一下的。
祁之焓支吾半天,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宋今俞连这么毒的对比都拿出来了。
宋今俞见他似有松懈,立刻趁热打铁,高声道:“你放心,我从小就身强体壮,这点伤根本奈何不了我,不用擦药,只要睡一觉保准好。”
他在这里信誓旦旦,却恍然发现祁之焓紧抿着唇,听不见他说话的模样。宋今俞定定看了他两眼,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祁……之焓?”他试探地喊了一声。
视线不太清明,宋今俞的重影在他前面来来回回,祁之焓一阵阵心慌,咬着舌尖,兀自到沙发上坐下。
宋今俞望着伸出来的手,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祁之焓走过去的时候,他竟然觉得他要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