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辛苦啥,不辛苦,不辛苦,大山家的你家稻子长得真好啊!”程族长一点也不客气地接过话头夸赞着。
看着程族长两眼放光的看着稻田里的稻子,易秀娟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程族长,我家稻子都是要留着明年做稻种的,你要是想要,就拿你家稻子来换,至于怎么换,能换多少,我都交给我们族长了,你们自己商量着来吧!”
“呦!都交给你处理了?”程族长撇着嘴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嘿嘿!我是秀娟大伯,不交给我,交给你呀!”
易秀娟看着两个打着嘴仗的族长,没有插话,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抱上低头玩泥巴的虎子,招呼了一声就回家了。
虽说是自家的田地,自家的活,但谁让他们都想要自家的稻子呢!索性都交给族长她也放心。
“呜呜~”院门刚开崖崽就呜呜叫的围了上来,可见小东西是一直在门边等着呢!
已经睁开眼的崖崽,也长大了一圈,此时围在易秀娟腿边,用头亲昵的蹭着她的腿呜呜的撒着娇。
“怎么了小乖乖,饿了吗?今天有好好看家吗?乖不乖啊!”易秀娟说着放下虎子,摸了摸崖崽,又去舀了一盆水过来给虎子洗了洗小脏手,又顺手在枣树上摘下两个半红的枣子洗了洗递给虎子啃着吃。
逗弄着呜呜叫的崖崽玩了一会儿,又给它喂了水,易秀娟听着枣树上的知了拼命地叫着,想着田里干活的人,她决定熬些绿豆汤送过去。
“虎子,娘去灶房熬绿豆汤给你喝,你乖乖的在这玩,不能出院子,知道吗?”易秀娟蹲下身给虎子顺了顺头发,柔声的叮嘱。
“嗯,娘我乖,喝豆汤。”虎子握着被啃了一半的枣子,坐在枣树下乖乖的回答道。
“嗯,虎子真乖,来娘亲亲。”易秀娟看着白白净净可可爱爱的小虎子,猛亲了一顿。
直到把虎子亲得咯咯直笑才放过他。
吸了一顿小孩的易秀娟心情颇好地哼着小曲,进灶房熬绿豆汤去了。
等放了足够多柴火,让锅洞里的火燃烧着,易秀娟走出了灶房,扇着蒲扇看着院子里的虎子正在枣树下跟崖崽玩闹着。
篱笆边上的雪菊在太阳的炙烤下也无精打采的攀附着篱笆不愿站直身体。
西窗下的玫瑰花,有房子给它遮挡着太阳,还算精神的开着花。
院子里只有大枣树下可以遮阳,其它地方都在太阳的暴晒下,易青连住的厢房又矮又小,虽是泥土房子还算凉快,但逼仄的房间让人看着就憋闷。
易秀娟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银钱,预备割完稻子就给易青连盖间大些的房子住。
正想得入迷,锅里的绿豆汤滚了,易秀娟掀开锅盖用大饭勺搅了搅以免绿豆糊在锅底上。
锅洞里的火柴也烧得差不多了,易秀娟又往里添了些柴,让小火慢熬着绿豆汤。
“打,给我狠狠地打,蠢出升天的婆娘,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要你有什么用,吃白饭的东西。”
刚把熬好的绿豆汤盛出放在井水里冰着,这会儿有空的易秀娟正逗着虎子玩儿,听着突然传来的动静,豁的站起了身,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啊~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呜呜呜。”易秀娟看了一圈什么也没看到,只有凄厉地惨叫声不断地传来。
“大娘,这是谁家啊?这是怎么了?”易秀娟看着隔壁地刘老太也闻声出门查看,忙问道。
“不知道啊!这大中午的,怎么吵起来了。”
“哎!是西头程老歪在打媳妇呢!”刚从田里回来的李老太接话道。
“咋啦?好好地打什么媳妇啊?哎!不对啊!程老歪媳妇不是大着肚子吗?”刘老太接过李老太手里的簸箕,跟着进了易秀娟家的院子。
“唉!谁说不是呢!都六个多月了,也下得去手,畜牲不如的东西。”李老太放下水桶接着道。
“为啥啊!”
“为啥挨打,我还真知道,这不响午了程老歪媳妇去田里送饭,谁知道都快走到她家田里了摔了一跤,提去的饭食,水都撒田里了。”
“就因为饭撒了,就打孕妇吗?就……就没有人关心孕妇怎么样了,有没有摔坏,孩子怎么样了?还有她家为什么让一个孕妇去田里送饭,其他人呢?”易秀娟不可思议地问道,她实在觉得荒唐,饭撒了可以重新做,为什么要对一个孕妇大打出手。
刘老太有些奇怪地看了易秀娟一眼道:“你这丫头糊涂了不成,这庄稼户谁家媳妇带孩子了都得干活,只是干的活有轻有重罢了,也就你婆婆你带虎子那会,舍不得让你下地。”
“是啊!庄稼户都这样。”李老太也接着道。
易秀娟看着面前两个习以为然的老太太,嘴巴张张合合最终也没能说出什么。
听着还在叫骂的声音,易秀娟道:“我们去看看吧!也好劝劝,这么打人会出事的。”
“唉!人家管教媳妇,我们去了也没用,没得落的一身骚。”刘老太摆摆手道。
“是啊!秀娟我们去了也没用,村里哪个女人没挨过打啊!都是这么过来的,一会就好了。”易秀娟看着李老太嘴巴一张一合的说出来的话,每个字她都能听懂,可合在一起却又那么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