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放第一桌球毫无悬念地一杆清了。
球童来摆好球,第二桌秦放开球,高大的身体前倾几近俯在桌面上。算好角度找好力道,一杆出去力道很大,对面的彩球四散而飞,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每一个落球点都很有说道。
这次秦放开杆只进了一个球,开局一般般,但是秦放依旧是松弛的姿态,沿着桌子来回走动,目光专注地盯着球桌上的布局。
黎昭还是第一次看秦放这么认真的打球,上次他们一起玩还是在汉城,那次不是比赛,他们打的都很随意,黎昭心思也不在打球上。
这次黎昭几乎全程都在看着秦放,这个男人年纪不大,但是就像一颗洋葱,你越往外拨,越能看到他的更多面,就像曾经黎昭一直以为秦放是个十分温和从容的人,很难有人激起他的更多情绪,更别说这样去比赛去下注。
黎昭并不讨厌这样的他,相反她觉得他的棱角异常吸引人。
第二桌秦放依旧是一杆清,甚至比第一桌的速度更快,他游刃有余地穿梭在桌旁,完全沉浸也完全属于这个厂子,这就是他的主场。
相比已经快要跳起来的宋悦,冯瑀的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他旁边的兄弟姐妹们心里也在打鼓,有人想赶紧找借口离开,毕竟等会儿的画面会有点‘血腥’,他们今天要是敢看,明天就得莫名其妙嘎在家里。冯瑀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他们谁敢看他出丑啊?
宋悦不太会打球,侧头悄悄问她小叔,“一杆清是什么水平啊?”
宋淮州温温的说:“你看冯瑀脸色就知道了。”
这话简直嘲讽值拉满。
宋悦想到什么,看看秦放又看看小叔:“我看他打的比你稳,你一杆清的时候都是少数,还跟我说要手感和运气,我去,原来台球打得好的这么帅吗。”
宋悦像个花痴一样,双眼放光地看着台桌那边,宋淮州瞧了她一眼,那一眼不冷不热。
因为秦放两把连胜,直接进入赛点局,冯瑀第二把甚至都没打一个球。
冯瑀点了根烟在旁边看着,而秦放已经进入第三局。
这一局他打的异常专注,中间有颗球,打的时候眉头都轻蹙了一下,但是有惊无险,时间长了一点,但还是稳稳拿下。
整整三局比赛,冯瑀只打了七颗球,不管论手法还是球的数量,平均时间,秦放都是遥遥领先,这两人的水平差距过于明显。
三局打完,直接给房间按了静音键,啦啦队们别说呐喊了,现在挖了自己眼珠子的想法都有。
屋里沉默一阵,最先传来的是球童关门离开的声音。
咔嚓一声门响,像是一串闹铃在众人耳边响起,突兀又刺耳。让人不愿醒来。
“不就道歉吗?我玩得起。”
冯瑀顶着一群人的目光,把不知道第几根烟掐灭,神色很懒,眼神里也全是阴翳,他抄着裤子口袋,没一分诚意,“对不起啊昭昭,我错了。”
不仅没诚意,反而带着几分让人易懂的轻佻,像是调戏。
“你会不会道歉,歉是你这么道的吗?”宋悦愤愤道。
冯瑀眼皮一掀,“那你示范一个我看看?”
黎昭拦了下,神色温和似乎毫不在意冯瑀的态度。
“该我了。”
冯瑀输了一把,还能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假模假式地说,“女士优先。”
黎昭半真半假地瞧着他,“你确定要让我先?”
他的‘军师’们也有点担忧,“冯哥,你就是太谦让了。”
要是黎昭再来一个三连一杆清,那冯瑀今晚开始在海城哪还会有名声这种东西。输给名不见经传的路人,又输给女人。
可冯瑀是谁,嘴硬的神,摆出不在意的神态,“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