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道友,我们也是拿钱办事。”
“我记得,上个拿钱办事的人被我留下了手臂。”苏木翻指一转,几人又被巨网束紧,发不出半点声音,“不想说,那就下去吧。”指尖一弹,几人被一股巨力扔下了船。
慕君问道:“不追问吗?”
“没什么好问的。”苏木摸了摸阿啾的头,“阿啾,日后若有人用大义压你,你当如何?”
阿啾只答两个字:“拔剑。”青袍道人搂着她直乐,笑个不停。
海船一路行到西洲,慈航宫刘堂主亲自相迎,船上的人这次信了个十成十。因刘堂主开口就道:“苏院长,别来无恙。书院夫子们都十分想念你,催你快些回家去。”
众人听得清楚,青袍道人是白鹭书院景院长爱女、秋霞剑仙之徒,更是在外代理院长。
“西洲之难,多谢苏院长出手相助。”刘堂主与苏木寒暄着,一个小鬼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小木头姐姐。”
后衣领子被人一提,阿钰看着手中的小鬼:“你是薛礼吧。”小鬼被一双手接过。
“礼儿,去蓬莱见过刘夫人了?”
薛礼一手环住苏木的脖子,一手数着数:“我见着娘亲了,吃了小翠姐姐做的饭,还见到了景院长,大长老、二长老、三长老…好多夫子。他们送了我好些书,师父给我做的书柜都放不下。”掂了掂重量,苏木伸手掐了把小鬼的脸,“吃胖了。”
“小木头姐姐,你不懂。师父说过,胖点好。”薛礼一副你没见识的模样,让众人乐得直拍大腿。
虽然阿啾眼睛看不到,但满场喜悦让她跟着发笑。“这位姐姐是小木头姐姐新收的弟子吗?”
薛礼循着笑声望去,苏木点头,薛礼便要下去,直奔阿啾所在的位置。他抓起阿啾的手,摸向自己肉嘟嘟的脸颊:“阿啾姐姐,我长得可爱吧。”
柔软的触感让阿啾一愣,难怪苏夫子言语中偏爱他,他明知自己无法视物,故而牵起自己手去触碰他的脸,阿啾轻轻摸着薛礼的脸道:“可爱。”
一只大手将阿啾的手掰开,上手揪了一把小胖子的脸颊,朗声笑道:“跟年画上的童子一样。”
“阿钰哥哥,盛哥哥可说了,他在白鹭书院等着你。”薛礼往后一缩,揉着自己被揪红的脸,小跑到苏木身边,冲阿钰做了个鬼脸。阿钰摇了摇头,垂眸看向满眼笑意的阿啾。
慕君走出了人群,与苏木遥遥相望,转身没入小巷中。苏木目送他离开,一直从未露面的元婴也一道没了踪影。
少了个人,阿钰问道:“大师伯呢?”他转身找了好一会儿,回到苏木身边,“小师叔,大师伯不见了。”
与慈航宫众人别过后,苏木带着两个孩子迈入传送阵:“他走了,叮嘱你勤加修炼。”三人的身影在阵法亮光中消失。
抬脚走出传送阵,一个白衣少年郎冲上来抱住苏木。
“小师姐,你终于回来了。”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七分欣喜,与三分不可置信。
“你怎知我回来了。”苏木轻拍少年的肩膀,示意他松开,但盛泽稷却不撒手,“慈航宫来信,礼儿告诉我的。”
阿啾皱着眉,盛师叔好生没皮没脸,扒着苏夫子不放。
“盛师叔,好久不见。”阿钰一手握住盛泽稷环在小师叔身后的手,往前一带,盛泽稷被迫从苏木身上下来。
“阿钰师侄。”盛泽稷将‘师侄’二字咬得极重,“与我比试一二,如何?”
阿钰爽朗一笑:“盛师叔想比试什么?剑法吗?”
“不错,我要与你比试剑法。”盛泽稷上前一步双手环胸,上前一步,与阿钰脸贴着脸,显然是对比试势在必得。
苏木一句:“走了。”
两人回头,青袍道人与白衣女童没了踪影。盛泽稷先一步转身走在前头:“阿钰师侄,跟我走吧。”他的步子迈得极快,阿钰不得不小跑着跟上,“盛师叔,你等等我。”
冷风拂过双鬓,阿啾只觉天地一阵旋转,猛然朝一个方向扑去。
“小木头新收的徒弟,阿啾?”
青年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阿啾被一人扶住胳膊,她站直身子,按照记忆中苏夫子教的礼仪躬身道:“阿啾见过景夫子。”宽大的手掌握住自己的手,一股暖意自手掌经脉传遍全身。
“好孩子,往后,白鹭书院便是你的依靠。”男子柔和的声线让人如沐春风,即是从未见过景夫子,阿啾也能想象到,面前的男子合该是一位风度翩翩的温柔书生,与师祖潇洒的性子倒是相配。她本在憧憬师祖与景夫子日常如何相处,景夫子明显抬高了音调的下一句让阿啾的幻境破碎,她当即收回对景夫子温儒尔雅的评价。
“小木头,你总算想起家里有个望眼欲穿的老人了。哎哟,怎么还瘦了,我小木头,可是吃的不好?身上的灵石可还够用?我这有攒下来的私房钱,你拿去。”
“我想你,想师父,想哥哥,想书院。”苏木扑进景夫子的怀中,像幼时的孩童离不开父母,贪恋父母臂膀中的温暖,她抬头看见男子下巴长出胡茬,“师父不在,阿啾就拜托给夫子了。”
景夫子没觉着意外:“小木头又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