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镖局与赵家人哪曾想到,这是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长寿水,佛宗特产,从不对外出售,只赠与有缘人。待到他们活过百岁依旧健康如初时,才想起多年前有几位仙人曾赠与他们一碗水。而赵晏然与秦婉这对姐妹,也因此在西洲做出了一番事业。
“前面的路还在通,松涛城有疫病,暂时去不得,且西洲近日天灾不断,也不知道花溪城是个什么情况,若是不急,你们可在此驻扎,等上一段时间。”
“这,粮食是够的,松涛城怎么闹天花。”赵老爷说道,“这可怎么办。”
“慈航宫已派修士去松涛城驻守,白鹭书院也会送医修与药材前去支援。我一路走来,这段路是安全的。我们需得等上一两个月。食物与水源,阿钰和傅乔可以带路去找。赵镖头,你的经验多,看看在哪驻扎?”
“好。”赵晏然点头。苏木又掏出身上的本子,“我这有些书籍,有习武的秘籍,也有书院夫子写的茶经,如若诸位不嫌弃,可拿去看看。”
苏木将书摞在赵晏然的怀中,抱着阿啾走了。
阿钰见赵镖头发愣,出声解释:“小师叔是这样的,她还会给散修修炼功法呢,小师叔希望有自立之心的人,能习得一身本事,早日自立自强。”见傅乔快将果酒饮完,他顾不得说话,“傅乔,你给我留点。”多日相处下来,傅乔让他唤自己大名即可。
“给你留一杯,不能再多了。”
“一壶酒,再怎么也留两杯吧。”
“小孩子喝那多酒作甚。”
“我们俩差不多大。”
两人为抢一杯果酒,拿剑打了起来。
隋真儿摇了摇头,去寻苏木。
“这书,是有真本事的人写出来的。”赵老爷翻开茶经,呼吸一滞,“我多年养茶树炒茶叶,错不了,上头竟然数十道方子。苏姑娘就直接给我们了?夫人,你掐我一把。”呆愣的赵老爷被夫人揪住耳朵,也不觉着疼。
如他一般吃惊的,还有孙家镖行的镖师们,苏木拿出的不止一本,功法也不知一个方向,刀、枪、剑、骑射……基本都有,且上面记载着不止一位大师的心得。
“我老孙头,算是见识到白鹭书院弟子的慷慨大方了。”孙老头作为这支队伍里年龄最大的镖师,见过的修士比赵晏然这个年轻人多多了,但与书院弟子打交道他还是头一次。他挑出那本枪法,“小赵,这本虽是棍法,也有可取之处。”
赵晏然将手中的书放下,接孙老儿递来的书,看了几页,竖起大拇指,“孙叔的眼光,老辣。”
“哼,不老辣也不叫你搭上这几人啊。”孙老叔满意晚辈的恭维,隋真儿去镖局那日,他也在,故而才有了后面事情。
待到隋真儿找到苏木时,她带着阿啾坐在大石头上吃糕点。
“真儿,你吃吗?”
“你怎么不带他们俩人?”
“他们两个自己打猎去,这些只够阿啾吃的。”苏木摸了摸阿啾的头,“知道为什么带着你吃独食吗?”
“苏夫子身上的食物不多,若当着大家的面,有些人会记恨。”
“我不怕别人记恨我,但我怕别人算计你。”苏木第一眼看见夜光石,第二眼见着隋真儿抱着阿啾,她就明白隋真儿的顾虑,“有人想拜你师祖为师,认为是我阻碍了她,想杀了我。”
阿啾停下吃糕点的动作,忧心问道:“后面来呢?”
“那人死了。”苏木为阿啾倒出一杯水,“阿啾,你身上的剑骨是许多人都想得到的,去浮山看完病,我就将你送回书院,祁夫子会教你基础的剑法。待我回来,再细细教你。”
“苏夫子,为何不让阿啾跟着你?”
“我只是个金丹,还有许多人,我是敌不过的,我怕有人将你抢了去。但在书院,你是安全的,小师弟会帮我看着你,书院长辈们也会。”苏木想起一好笑的事,“书院弟子人人都需要读书认字,若是你课程考核不过,书院夫子不会放你下岛。”
“我眼睛都看不见,咋念书。”阿啾手一摊,她是没想过修炼还有读书的苦。
“眼睛看不见,也不妨碍你听课,留音石可记录夫子的讲课,且夫子会对你进行单独的考核。”
阿啾只觉得手中的糕点都不香了:“我考不过,苏夫子会打我吗?”
“不会,但书院规定你需要重新上不过的课程,直到你考核过关为止。”
日暮西沉,篝火再度燃起,众人恍惚间记起前几日的山石崩塌,火光摇曳起舞,柴里时不时传来霹雳吧啦的声响,心中的不安被逐渐温暖褪去。
老孙头哼起西洲古老的歌曲,神秘而遥远,历史长河在词中流转,时而如萧条凄苦的秋雨,时而如奔腾壮阔的长河。白衣仙子红唇轻吹长笛,青袍道人跟随歌声打着拍子,昏昏欲睡的少年睁不开眼睛,靠在马车边睡去……
“苏姑娘,你不像修士,像个青衣剑客。”赵晏然从火堆里扒拉出一个红薯,吹了吹上面的柴灰,一口咬下。
“凡人和修士有什么区别吗?”苏木跟着用一根棍子,掏出一颗红薯,拿着手帕包住,放入阿啾手中,“阿啾,小心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