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琴声将剑气阻拦在两侧的山外,他们一行人停歇的地方正好是两山之间,若两山上有落石滚落,她能带着阿钰他们逃走,但这些镖师与商队便会尸骨无存。
指间拨弄琴弦的速度极快,她低头看去,人与货物已将聚到一处,她一边抵御着剑气,一边缓缓向下,直到脚尖触地:“阿钰,开启结界。”
阵光亮起,隋真儿收了琴,双眉紧皱。待到两侧山石将结界压住,结界没有动摇半分,阿钰拿着阵盘松了口:“还好有小师叔给的三阶阵盘。”
“隋姑娘,这是什么情况。”幽暗的空间中,火光照射着赵老爷被吓得苍白的脸色。
“这并非天灾。”赵晏然看到隋真儿额角细汗。
“是的,前方有两个金丹修士打斗,他们的余波涉及到我们这了。”
赵老爷被妻女扶着坐下,想起前方正是松涛城:“那松涛城!”
“城中有结界,想来并无大碍。”隋真儿思索着,眼下改怎么破局。
“我们要一直待在这里吗,会有人发现我们吗?”胆小的人,声音带着呜咽。
“我们被压在山石下,谁能来救我们出去?”
赵晏然最先冷静下来:“隋姑娘,这结界可否移动?”
隋真儿与阿钰摇头。
“结界可否开一个小洞?”
两人摇头。
“我们可否向下打洞。”
两人摇头。
“我们先规整物资,看看能撑多少天?”赵晏然仍没放弃,举着火把同秦夫人去看粮食。
傅乔见柴火有限,心一软,从储物戒中取了个东西出来,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将整个结界照亮:“我这有能照明的东西。”她找来几根棍子,一捆一放将夜明珠夹在结界中心。
隋真儿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将阿啾搂在怀里。她活了一百多年,对人和修士都有着戒备心。但傅乔做的也没错,有善心帮助凡人是好事。但阿啾还是个没入道的孩子,如若有人拿着阿啾胁迫他们,不得不防。
“诸位别担心,小师叔去松涛城寻不到我们,定会折返回来。”阿钰看到了隋前辈搂住阿啾的动作,搬出了小师叔。
此话一出,众人的紧张与担忧消了大半。
慈航宫内的苏木,低头打了两个喷嚏。薛礼说他师父想将几人请出来,但盛哥哥不肯,非拉着同门住地牢里。
苏木心想:小师弟这是要拖到自己来,再声情并茂地控诉慈航宫弟子的不齿行径。或者说,有人将他得罪了,他定要那人出丑。
“小师弟顽皮,让黎长老见笑了,我去请他们出来。”苏木跟着薛礼走入地牢里,盛泽稷坐在被窝里打坐,其他弟子也有样学样。
“小师姐,你来啦。”盛泽稷感受到两道熟悉的气息,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就跳下床。门锁被人打开,门也开着。但他趴在栅栏上,伸手去够着苏木的手。
苏木对上湿润的双眼,他好像只受伤的小鹿,委屈巴巴地讲着:“小师姐,他们不仅劫走阴姝,还将我们抓过来,关在这阴暗不见光的地牢里。你看我的衣服。”他扯着湿润的上衣和头发,“他们还泼水,拿小皮鞭打我的脸。”
他将脸凑过来,苏木没看见有鞭子抽打的痕迹,嫩的能掐出水来,一如既往的白净。见苏木不说话,盛泽稷急了:“小师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一只手越过栅栏,捏住他脸颊上的肉:“小师弟,适可而止。”
地面投射下来的光线正好照亮小师姐双眸,星眸璀璨,像春天,像初见。盛泽稷大脑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苏木松开手,敲了敲他的脑门:“发什么愣,出来吧。”他转身去隔壁牢房,将几人都叫了出来。
盛泽稷捂着被敲的地方,回神后,他望向前方的青袍道人,她牵着薛礼走在最前方,像松柏般挺直。小师姐总是一人孤身走在前头,替身后的人遮挡风霜。
“小师姐等等我,你们等等我。”盛泽稷追了上去。
古朴的大殿内,宗主与几位长老都不在座上,大殿内辈分最高的修士是二长老,其次是一位白眉道人。
而阴姝、老道、成礼被捆着坐在地上。阴姝醒着,她看了一眼苏木。
薛礼牵着苏木坐到客座上,他刚想坐在苏木身边,有人将他抱起放到一边:“盛哥哥,你这是做什么?”
“薛礼,眼下是两宗交谈大事,你去你师父那坐。”
薛礼不可置信地看着盛哥哥。黎长老朝徒弟招手:“礼儿,过来吧,到为师这来坐。”
薛礼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师父,盛泽稷如愿以偿地坐到小师姐身旁,他窥见小师姐左手腕上有一只银色手镯,而他的右手腕上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镯子,是苏青远师兄所赠,师父嘱托自己随身带着。
此外,小师姐还带着他亲手编织的手链。他心头一喜,那是一串白色宝石与翡翠珠相间的手链。手链松垮地搭在手镯上,像是拥着手镯入眠。手链是他写信托姐姐去香火旺盛的寺庙求来的,为的是保小师姐平安。师父笑他,净整这些没用的,不如多学点本事,多练上一刻的功。
一顿哈哈过去,苏木与黎长老就今日之事细谈。听到后面,白眉道人不禁背后冒出冷汗,他先一步致歉:“苏道友,我慈航宫不似你白鹭书院家大业大,门徒广布五洲四岛。我慈航宫人丁稀薄,修士都是下山去寻命定弟子,从小带在身边,辛苦养育成才。我哥将五个徒弟辛苦养大,外出办事,回来后得知噩耗,一夜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