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人面对她冷然的面孔,哭声中断。
“是”她嗫喏着。
“那你,丈夫死在了战场上是吗?”谢云停又问其中一人。
“是!都是裴家这些废物,不然我丈夫怎么会死!”
“那你父亲,死在了沙场上是吧?”谢云停再问。
“是!”
周围的百姓刚开始还被她的气势所摄,但是提到了死去的亲人,顿时群情激愤,一个个仇恨地盯着裴家。
谢云停任由他们叫骂,裴璋这时候也顾不上再见谢云停的欣喜,紧张的跑过来,就要挡在她身边。
这些唾骂和仇恨,不应该牵连娘子,他狠狠咬着自己的嘴唇。
谢云停阻止了他,稍微发力,就将人拨到了一边。
等这些愤怒的百姓说的差不多了,她才冷然开口:
“你们死了丈夫,死了儿子,死了父亲,你们愤怒,你们哀恸,我都能理解,但裴家的丈夫,儿子,父亲就没死吗?!裴家的儿郎,有几个不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听到谢云停的话,裴家的一众人都红了眼眶,一脸哀恸。
她们心中,有的出现的,是丈夫,儿子,父亲活着时候的音容笑貌,有的出现的是收到噩耗时候的悲痛欲绝。
还有被指责的委屈。
有些百姓沉默,可也有人并不买账。
“他们是将军,这一切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何况,高官厚禄,是他们享受了,我们的家里,死了男人,天就塌了!”一个女人尖锐地哭喊。
“裴家人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妇人,孩子,哭喊着,乱作一团。
“大家的命,都是命。”谢云停轻声叹了口气,用内力让自己的声音被所有人都听到。
“所有为了国家战死的人,都是英雄!你们恨,是应该的,但是,你们恨错了人,你们应该恨的,难道不是安国的残暴和狼子野心,锦国的贪官污吏吗!你们看看你们面前的裴府!”
谢云停转身,一指身后的裴府,“看到了吗?这是镇国公府!除了这敕造的匾额,你们看看,它哪里像一个公府?别说是公府,就是寻常的富贵人家,有这么寒酸的吗?有吗!”谢云停掷地有声的斥问!
百姓们渐渐沉默。
但是谢云停没有说完,她继续指着裴府的一众女眷,“这!就是你们说的高官厚禄!这就是你们眼中的诰命夫人!她们身上穿的,可是绫罗绸缎,头上戴的,可是金银玉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