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准备走地下停车库,陈祉没打算让她开车,让司机早点送回去。
南嘉当然不觉得他好心放她休息。
无非是因为,今天气她的任务完成,省点力气明天再折腾。
南嘉跟着他走,1942地皮寸土寸金,除了陈祉所在的楼层其他地方分割大小快,每个门廊四通八达但曲径复杂,一不小心很容易兜兜绕绕迷了路。
到电梯口,两个保镖随行,轿厢金黄色镜面,能照人影,整体宽敞,气氛却莫名沉闷。
出去没一会儿,南嘉看到剩下的保镖从其他电梯下来,有一厢之多。
她回头分神的片刻,无意踩到地上的一滩水,惊得她抬了下鞋底。
下意识看去,双眸低垂,瞳孔倒影的不是一滩水,而是血迹,鲜血淋淋的液体,颜色红正明亮,刺眼惊骇。
整个人脊背不由得寒凉。
宁愿相信这是红色油漆,可凝结和氧化的颜色无一不证明这就是血。
且大概率是人血。
保镖们应该早就注意到,并没有惊慌,很有秩序地画成一个矩阵,有一个和陈祉汇报情况。
陈祉走的前面,不可能没看见。
地下场的地面和墙壁多有凹凸不平,颜色怪异,可见不是第一回,无需惊讶。
1492夜晚就是阎罗地狱,安检做得那么严格不是没有原因的,客人鱼目混杂,绅士千金流氓恶霸集聚一堂,人手一排保镖都未必够用。
“少爷,那边有人处理事情。”一个保镖汇报。
话音刚落,前方不远处传来发出的痛叫人声。
惨烈剧痛,极度刺耳,惊得人毛骨悚然。
沿着地上的血迹能够追寻到来源,那鲜血是从一个人的手里溢出来的。
惨白的灯光照着被围堵的人的脸,两手颤颤巍巍相握,一只手背竖插着一把刀。
听对话,像是欠债的赌徒,苦苦哀求债主,再宽限几天日子。
这种人基本不归社会管辖,走上不归途欠上巨额债款,除非找机会入狱求国家保护否则不论躲到天涯海角都会被找上门。
这个显然欠得有些多了,被五六个人围聚。
保镖请示:“祉爷,要把他们赶走吗?”
保镖知道陈祉不喜欢多管闲事,但那建立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现在他们挡着道不说还把路弄脏,空气里一股子血腥味,触犯到轻微洁癖的矜贵太子爷了。
南嘉低声插一句:“这些人在做什么。”
她不同于他们见怪不惊,常听说那些事,却第一次亲眼目睹这样血腥的场面,五识变得缓慢,感官迟钝。
“求求你们,放过我这一次,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的人跪在地上求饶,“再给我两天时间。”
领头的踹了他一下,晃出一把荷兰军刀,“少废话,把手伸出来。”
“别啊……”那人吓得语无伦次,“你们这样是犯法的,难道不怕我报警吗。”
“报警?”其他小弟们嬉笑,“有用吗,你不知道我们是谁罩的吧?”
“谁?”
“祉爷,听过没。”领头的哼唧,“有他在,别说报警,你把老天爷叫来都没用。”
领头的露出满臂青龙纹身的胳膊,强行将人踹倒在地,拿起的刀刃对准的位置是他的手指。
刚才求饶次数多了,地上的人声音嘶哑,极度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