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飞从图书馆里出来时,忽然接到了一通导师的电话。
她不明所以地背着书包走到了学校前门的保安室。
而后就看见了导师身边站着的女人。
近半年没见。
对方明显消瘦了一些,脸色看着有些憔悴和疲惫。
凛冽寒风呼啸而过,带起了一片枯叶,簌簌声响在耳边响起。
林霜飞抿了一下唇,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些紧绷。
延大外的咖啡厅里。
四周极其安静,这里被誉为延大最适合自习的一处地方。
服务员微笑着上完两杯咖啡后离去。
只剩下两人面对面安静地坐着。
林霜飞坐得板正,靠在身后的沙发上,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整个人透出一种疏远的冷漠来。
许久。
林母才轻轻开了口,“霜飞。”
“难道你真的不要这个家了吗?”
林霜飞呼吸有一瞬的凝滞,而后唇抿了抿,嘴张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她想说,不是她不要这个家。
是他们从未在意过她。
她不想再经历同样的痛苦。
不想再有一次,被同学发在网上造谣以后,父母为了钱就这样轻易地原谅了施暴者。
从未站在她的身边为她主持公道,也不曾过问过她到底有没有受到伤害。
更不想再遇到经济紧张时,永远只紧着林槐序,而选择牺牲她。
这个家并不是真的经济紧张到了连那两万块的琴都出不起的地步,只是觉得她不值得而已。
所有放在她身上的承诺,都没有任何重量。
就像她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在他们心中,也没有丝毫的重量。
她想说的有很多很多。
然而最后。
她只是唇动了一下,而后又紧紧地闭上了。
有时候,事实就是事实。
那些过去无数次被验证过的事实,那些林槐序吃剩的车厘子才轮到她吃,最后一颗糖一瓶饮料一只鸡腿永远是林槐序的专属,无数次被遗忘的专属碗……一切的一切,早已在过去的岁月里见证过了她那沉默的无人问津的成长过程。
如今,她不愿再过那样的日子了。
她改变不了别人。
但她可以改变自己,让自己过喜欢的生活了。
“霜飞,你已经这样讨厌妈妈了吗?”
林母望着她的眼睛透出无声的哀伤。
林霜飞沉默着,没有表态。
又是一阵长久的安静。
许久。
林母低下头,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推到了她的面前,“你一个人在外面,还在念书,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