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殿下,你是臣子,虽然你我是夫妻,可驸马没我的召见,不许入我的寝室。”
他戏谑道:“公主真是高贵。”
她吐息轻柔,伴着香气丝丝袅袅融入肌肤,徐从绎喉结一动,不妨被她屈起手指刮蹭一下。
他下颌紧绷,冷冷警告:“再闹把你扔下去。”
“你敢!”
裴炜萤柔软的手贴在他颈后,他气势迫人,肩宽腿长,身姿矫健挺拔,居然也曾是中过进士的文人。在她心目中,文人应该是崔晏那般,斯文儒雅,谈吐温和谦虚。
到头来,她居然嫁给他。
书院门前学子众多,裴炜萤在咫尺之距从他怀里下来,被他扣住手掌牵起,径直走向陆院长居所。
陆清如远远对着他们笑,瑜儿梳了小辫子,头戴百花花环,撒开腿跑过来。
陆清如的祖父陆渊曾官至礼部尚书,可惜是前朝的官,致仕后当过几年私塾先生,前朝灭亡之际举家搬到河东追随徐横,创办白鹤书院。
步入正堂,迎面一幅松鹤延年湘绣,梅瓶里一支海棠花繁叶茂,青瓷鱼缸里几尾锦鲤,灵活可爱。
正中坐着一位白发老者,眉目严肃,嘴角下垂,仿佛张嘴便要训斥人。
裴炜萤冥冥之中好似见过他,难忘他可怕的眼神,下意识抓紧徐从绎的手,甚至想朝他身后躲。
老人缓缓开口:“你识得多少字,读过什么书?”
陆清如扑哧一笑,像哄瑜儿般轻声道:“祖父认错了,这位不是求学的学生,是长陵公主,绎之的妻子。”
徐从绎笑道:“学生携新妇长陵公主拜访老师。”
陆渊似懂非懂,看向他们紧握的手,发出沙哑愉悦的笑声,但目光移向裴炜萤的脸,眉头微蹙连连摆手。
“不好,不好啊。绎之,你居然娶了这丫头。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老夫我当年替你们算过,八字不合,难成佳偶。”
裴炜萤一头雾水,难道徐从绎从前和别人有过婚约,陆渊年迈糊涂,错认成她?
她给徐从绎一个询问的眼神,他却恍若未见,松开她俯身在陆渊耳边低语。陆渊听完抚掌大笑,突然拽住裴炜萤的手,放在徐从绎的手心。
他宽慰笑道:“你们要好好的,成亲后不是小孩子,别整天斗气。老师我呀,等着看你们儿女成群,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抱得动。”
这老头真会胡说。裴炜萤羞得低下脸,撇下他们和陆清如到院子里侍弄花草,瑜儿很会黏人,爱不释手捧着她的裙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