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
穿衣洗漱打扮,约莫半个时辰后,她面对桌上冒着热气的甜粥,搅动瓷勺随意问道。
昨夜丹朱与雪青守在门外,屋里的动静也听出大概,驸马又惹公主生气了。
她们私下交谈,一致认为新人不如旧人,虽生一副相似的嗓音,性情却大相径庭,起码崔晏不擅长与公主作对。
“驸马天刚亮便出府了,临走前叮嘱我们别让公主在外头露面,早饭后会有大夫登门为公主看病。一应吃喝玩乐只管吩咐紫竹出门置办,遇到急事直接去衙署找他。”
裴炜萤小口喝粥,忽觉食之无味,“他这是将我软禁在府上,活在他监视之中?”
“驸马说如今多事之秋,阖府上下严进严出,光后院一处就安排不少连生的护卫,分散在各处时刻保护公主安危呢。”
丹朱指甲挠了挠鬓角,不解道:“只是什么人胆大包天,敢在驸马的地界伤害公主?”
裴炜萤不想提及徐令仪的事情,只说朝廷送亲官员路过原州,他心虚害怕遭弹劾,提前在众人面前装模作样。
用罢早饭,她移步偏厅。
既然是装病,她抬腕以袖遮口,重重咳两声,黛眉微蹙,眼尾勾着一抹泪。
老大夫手指搭在她腕上,望闻问切,暗道惊奇,不信邪又诊一次,不痛不痒道:“公主气血虚弱,要多加休养,以食进补。且肝火过旺,切记勿要生气动怒,放平心态。”
她昨晚是气的够呛。
老大夫铺纸润笔,提手抬腕,写下方子交给丹朱。
“老先生是原州家喻户晓的名医,我定会谨遵医嘱。”
她眼神示意丹朱雪青退下,屋内无人后身体前倾,手臂交迭放在桌上,嗓音神秘道:“我这还有一病人,只是他自恃身份,病症又难以启齿……”
半晌后,老大夫得了封口费,又递给丹朱一张药方。
丹朱带着两张药房交给紫珠出门抓药,回来后亲自煎药,满满两个药罐分别送走。
裴炜萤无病无灾,与丹朱雪青三人分着喝完那罐菊花红枣水。
而紫珠将熬好的药送到衙署,万烁新奇地接过来,心道这对新婚夫妻热情冷却,连汤药饭食都不亲自送来。
送去书斋里,徐从绎正伏案办公,神情端肃。
阳光穿过参天柏树,在桌上落下斑驳的影子,细碎的光停留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偶尔眨动,幽深的眼眸眯起锐利的光芒。
药罐崭新,还冒着热气,还没掀开盖子,药香浓郁厚重,已经弥散在空中。
徐从绎略懂岐黄之术,闻到杜仲菟丝子的气息,他抬起眼,万烁献宝似的放在一旁,“这是公主命紫珠送来的药膳,让我劝您趁热喝,不损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