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找借口,你们知晓的,本侯从不听这些。”云舒打断他,“既然?未曾协助,未曾云云家军一道抗敌,那你们算什么援军?”
盯着?梁文广冒冷汗的脸,他继续补刀:“既然?不是援军,来边关做什么?吃饱了无事可干来郊游?一点忙未帮上,还想率军进?云家军?”
他声音清越而低沉,落在梁文广等人?的耳中,却如同?是一道催命符。
他们知晓,这位现在心情定然?十分不好?,自己这方再说下去?,恐怕是有命进?去?,没命出来的。
在元京时,这位尚且顾念着?天子脚下,到?底不会?闹出人?命来,可这是御沙关!是云家军!是他云舒自己的地盘!
事实上他们也猜测得不错,云舒此时心中确实在打算着?将这些人?找个由头便斩了。
敢逼着?他的阿婉站在万军之?前对阵,他们是活腻了。
云舒的眼神平静无波,看梁文广等人?如同?看死人?。
梁文广身上的汗愈发汹涌了,他已然?不敢看向?云舒,生怕一个眼神对视,自己便人?头落了地。
“既然?小侯爷不想让咱们进?驻,那咱们不进?便是。如此,改日下官再来求见罢?”他现下哪还硬得起来,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说一句话?之?前,都得给自己做很?久的心理建设。
“哼。”一声冷笑,让这帮人?浑身一颤。
云舒睥睨着?这一大片望不到?头的所谓“援军”,傲然?道:“既然?都来到?咱们边军营的大门口了,云家军岂有慢待客人?的道理。”
明?明?他这句话?说得很?是有礼数,但梁文广与周昌等带头之?人?,若不是坐在马上,简直立马便要委顿在地。
这……这是不准他们走了啊……
果不其然?,云舒撇过头,朝着?唐曲等人?命令道:“还愣着?做什么,请这几位大人?进?咱们边军营。”
唐曲一个立正,嘴角简直要咧到?耳后根了,他昂首挺胸地走上前去?,看也不看梁文广后头那黑压压一片的人?头。
笑话?,小侯爷都回来了,他们还怕什么?
“梁大人?,周将军,诸位将军,请吧!”
见众人?没有动,他又嚣张道:“如何,此前不让你们进?,非要进?,现下请你们进?了,却一个个都不愿动弹了?”
唐曲将小人?得志有人?撑腰的嘴脸展示得一览无余,但梁文广等人?却一句话?也不敢说,此前还对这些将领嗤之?以鼻,现下被这么一逼,也只敢灰溜溜地乖乖下马。
他们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若是自己不主动下马,恐怕下一刻,绳子便要绑了上来了。小侯爷便就在这里?,他还有什么干不出的?
不仅仅这些主要人?员如此,便是连身后那一大片的兵丁,亦感受到?了这位小侯爷的低气压,一时之?间,竟站立得比此前还要挺直,一片惨淡愁云在他们上空幽幽飘着?,似乎在笑话?这些人?转眼间便仿佛成了丧家犬。
云舒瞥这些人?一眼,不再说什么,而是操纵着?马,当先朝着?边军营里?头而去?。
路过赵婉时,他看也不看旁人?,直接便伸手将她提上了马。
赵婉一声惊呼也无,顺从地坐在马前,将手搭在云舒的手上,共同?握着?玄色的缰绳。
“看什么看,看本将军!”唐曲眼见着?两人?奔驰而去?,回头朝着?眼神正四处乱瞟的将士们吼道。
旁人?不知,他心中正一片苦意,小侯爷啊小侯爷,真是刚回来便一点也不顾及形象,这不,当中掳走了军师,他该怎么解释啊!回头军中的谣言定然?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众将士心说:您这副模样有何好?看的……但到?底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地继续给对面的元京人?以震慑了。
另一头,云舒搂着?赵婉,策马飞快地赶往起居的营房,利落地下马,又将赵婉抱了下来,然?后拉着?人?家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营房。
“砰!”门被狠狠关上。
赵婉简直被他这一系列非同?一般的行动给弄得头昏眼花,还未清醒过来,便被对云舒环在墙壁之?间。
热气隔着?数层衣物弥漫了开来,赵婉抬眸,露出一双湿淋淋的水亮眸子,激得云舒再也顾不上旁的,微微俯身,朝着?眼前的朱唇狠狠压了下去?。
一连多日的牵挂在此刻俨然?化?作了一汪春水,激荡着?微微的波澜,将碎裂的冰块挤压得叮咚响,像极了两人?腰间的环佩碰撞的声音。
赵婉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睛回应着?这热烈的吻,有泪珠从她的眼角滑下,落入两人?唇齿相接之?处,微微咸,满含思念之?意。
云舒紧紧搂着?赵婉的腰,狭长深邃的眼睛中布满红血丝,眸中的欲望简直要凝成实质。
他太想念赵婉了。
在雪地里?疾行之?时,在枯草丛中潜伏之?时,在与高兹人?、追杀而来的大衍人?的打斗时,在劈天盖地的白?雪中找不到?方向?时……
寂静而银亮的深夜中,他想起赵婉霜雪般白?腻的皓腕,寒冷而黏湿的雨中,他透过一汪汪水坑看见赵婉的一颦一笑……
高烧之?时,他在极度地眩晕中,梦见了活泼的赵婉、生气的赵婉、高兴的赵婉、哭泣的赵婉。每一次,将他从睡梦中唤醒的人?,都是他臆想中的赵婉。
她便在那里?,悠然?做着?自己的事情,有时候是晒太阳,有时候是看话?本子,有时候是挑着?眉查看舆图,如一帧又一帧的画卷,都在提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