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念云舒了。她清晰地认知到这一点。
“咔——”
一声轻响,是埋藏在雪中的一根枯枝被踩断,发出脆裂的声音。
不知怎么的,赵婉的心脏也随着这道声响猛地一紧,如同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猛然攥紧了一半,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怔怔地低头,就着雪光看?着枯枝,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她害怕,害怕这是一种上天的预警,亦或是夫妻之间心有灵犀的感应。
良久,赵婉握紧了冰冷地拳头,抬步继续往营房走去。
她去的不是自己睡觉之处,而是云舒的书房。
大抵这几日的分别太?过牵肠挂肚,她今日总是心神不宁。不过其实,随着天数渐长?,而云舒始终未曾回来?,赵婉心中地担忧只会越来?越厚重。
不仅如此?,连传信之人,恐怕也迷失了方向,或被大雪阻碍了脚步,而一直没有出现过。
这是好?消息,亦是坏消息。
万一……高兹并非完全没有一战之力了,云舒率领的人数并不太?多,万一,便受伤了呢?万一,便……
不!不会的。
赵婉摸着书房中那不知看?过了多少回的舆图,猛地摇了摇头,挥去不好?的想法,定睛注视着舆图,试图从中找到云舒可?能在地方。
越往北走,地势便越平,但?并不是危险便越小了,那些草甸子中,经年?累月的,不知隐藏了多少坑洞。
而她的云舒,想必正在这些草甸子上追击高兹,也不知饿不饿、冷不冷。
多想无益,最终赵婉还是拿了一卷云舒平素喜爱看?的兵书,回自己的营房休息去了。折腾了这么许久,她也确实该好?生休息一下?了。
抱着那卷书,赵婉半梦半醒,始终睡得不甚安心。
与此?同时,一行狼狈的人在雪地上艰难地前行,终于被城墙上的人发现了痕迹,赶在三更时分,进入到了御沙关?之中。
赵婉匆忙穿好?衣物?赶到议事厅之时,见到的,便是跪在地上坚决不愿起来?的云通。
云通一身湿冷,胳膊上草草地缠着一圈纱布,上头有从内里沁出来?的斑驳血迹,正摇摇欲坠,却埋着头,不敢看?赵婉。
“发生什么了,侯爷呢?”
厅中无人说话,赵婉一颗心在见到云通的那一刻起便沉到了谷底。她呆呆地看?着云通,这位一直跟在云舒身边的护卫亲随,哑着声音问道。
云通哽咽一声,一头磕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侯爷率众深入草甸追击阿兹恪,不、不见了踪迹,草原上辨不清方向,未有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