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兴哥哥这些天来始终没有出城,怎么害得了春榆姐姐?他连玉家当年赤水河中沉船的传世宝都没有去捞,又怎么会大张旗鼓害那么多人命,就为了抢四大家族的传世宝?”
“如果谢二肯听我好好分析”韵如还记得城中城密室,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将谢二从林师父身边劝走,唯独她三言两语就能为倔驴一般的谢二缝伤上药。
今夜下车时他看到她,忽然收起了金刚斧。萧家小楼前的停车场,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相处时的那些点点滴滴,难道只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她不信。
苏珊珊听得心潮澎湃,涂了蔻丹的手狠狠一拍:“不就是让他好好听你说话?那有何难!”
“他虽然跑了,但你可以追呀!”她对如何死缠烂打最有经验,靠着厚脸皮锲而不舍追着导演写信,连女主角都搞到手过。
“你想让谢二听你讲讲前情后事解开误会,你就直捣黄龙,擒贼擒王呀。他去哪,你就先在哪里等着他,总能缠到他听你解释的呀!”
一番话,说到了萧韵如的心里。
若是萧文今夜还在,必会拦住妹妹不由她任性。
可恰恰好天时地利人和,萧文和玉家兴同往漳州港,无暇顾及。城中再无人可以拦住萧局长的妹妹。
韵如重新加满了一箱油,一路朝着东南,先往鄂州去。
她车速比谢二的马速快,果然如苏珊珊所说,她既然如此了解谢二,便直捣黄龙,以逸待劳等着谢二自投罗网。
汉阳门外,正欲进入鄂州城的谢二被门洞里一把举着阳伞的姑娘拦住了。
鄂州炎热,正午的烈日如火烤一样。她鼻尖上都是晶莹的汗珠,阳伞轻轻一歪,遮在了他的头上。
她浅浅勾起了嘴角,圆圆杏子眼里闪着小狐狸得逞的光。忽然暗起的伞下阴影,让谢二怔了一瞬。再抬头时,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她此时此刻的表情。
“你就听我解释,不成吗?”韵如不依不饶。
不,他不听,不想再听她下一句开口便详述“家兴哥哥”如何谋划如何机警,如何英勇替他们抓出城中作乱的真凶。
谢二拨开了韵如的伞,像没有看到她似的,径直往前走。
“就给我一晚上的时间,不,只要一小时的时间,行吗?”韵如拽住了他的衣角,低声恳求道,“你好好听我说话,行吗?”
还要说什么呢?什么天大的道理能让他释怀姐姐和林师父的死?什么旷世的真相能洗白春榆临死前以心头血写下的那个“玉”字?
谢二看也不看她,仿佛她是惹人厌恶的虫蚁鼠蛇,弄脏了他的一角。金刚斧轻轻一挥,被她拽住的布料霎时从中裂开。他一分情面也没有留,用力之大,令毫无防备的韵如狠狠撞到了旁边的货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