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冷笑,与玉家兴对视一眼,青皮弩和玉如意几乎同时击出,顷刻间将墙壁上的人钉死在原处。
红白灯笼翩然坠地,水牢几乎陷入黑暗,下一秒,阿黎和谢二的掌心却缓缓亮起,天南星的光星星点点,洒在水牢之中。
数道黑影贴着墙壁往外窜去,哀乐立刻停歇,阴风也已恢复了平静。
玉家兴恍了一恍,扶住水牢栅栏站住了。
阿黎抬眼,见玉家兴还未发话,神情略有些担忧。他今晚的反应,似乎比平时更僵硬。是因为郭副官的死,还是因为别的?
她定了定,先吩咐小豆腐道,“小豆腐,立刻派人去追,他们负伤逃不远,但极擅躲藏。”
小豆腐领命,领人起身便追。片刻后又回复,说方才几道黑影上到地面,绕过三安堂的白玉栏杆,眨眼之间就消失不见。
又是这样,和鬼市里赵叔险些被害的情形一样,来无影去无踪。阿黎眉头紧锁,颂骨帮到底如何隐藏自己的行踪?就算如水牢里一样隐藏在墙壁阴影中,总督府里灯火通明,几个人又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施的障眼法?
“让萧文过来,封府不许任何人出入,掘地三尺找出同党。”
玉家兴回过神来,略顿了顿,转身朝身首异地的郭副官走去。黑水中人头若隐若现,他一甩马鞭,卷起郭副官的头颅甩回他的身上。
“送去浮厝林。良棺厚葬。”玉家兴再没回头,大步流星走出水牢。
夜凉如水,天缀繁星,他仰头,望不见明月。拳头一点点攥起,直到指尖发白。
玉家兴的人生,从来都没有能容他软弱自伤的时刻。十万兄弟的军饷还需要他筹措,外敌虎视眈眈,海城军的枪炮都还在等着那三百万两白银。
城中城的密室七月开启,但他却连城中城都进不去,更惶论找到密室,取出三百万两白银?
如何重振海城军?如何对得起天上的哥哥嫂嫂?
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鼻腔传来一丝熟悉的草木香气。
玉家兴没回头,已知道来人是曾阿黎。
“郭副官已死,实话说,我也不知到何处去找通天鼎。”他以为她着急通天鼎的下落,回身的瞬间已整理好思绪,“但既然我们已知道城中城的出入口,守株待兔,总能等到通天鼎。”
既为城中城中的钥匙,就得带去城中城才有用。
无论勾结郭信昭藏匿通天鼎的人是谁,迟早会试图闯入城中城。
阿黎却摇头,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怜悯:“不,我是想提醒你。你一直想肃清的府中内鬼,恐怕贴身潜伏在你身边。”
“前天警卫遇袭之后,你已经封锁了全府不允许出入。今日水牢,我们逼问郭副官最关键的问题时,颂骨帮再度出手,时机卡得如此精准,出手的内鬼必然就潜伏在刚才水牢的那些人里。”
“府内早已戒严,他们是怎么进来的?谁又有这个能力把他们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