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梁统领欲娶歌姬、辱没家风的事在京城本就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泉娘被他扣在暗处,平白无故地人间蒸发,又如何不让人心生疑惑?这头梁老太太施以严威,那头官僚们一致追捧副统领,想必来梁统领里外不是人的生活定是格外煎熬。
我的日子也未好过他半分。
邵寺卿留了不少案卷给我批阅,我不得不强打起精神,留在大理寺披星戴月地忙活。
咣当一声,门被人摔开。
“谁?”我丢下案卷,警惕地拔出青云剑。
一只粗壮的胳膊绕过我的胸膛,而一把短刀的刀尖抵着我的喉咙。
果然——梁统领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副统领得势,这回就亲自找上门来,只是他的手段与作风怎么就那么不光彩!
我明知故问道:“你来做什么?”
“曾少卿,可有兴趣同我谈一笔交易?”梁统领笑道。
“梁总统若是诚心,哪有拿刀子对准我的道理?”
他慢慢收回刀,刀尖渐渐远离我的喉咙,我不由喘口气,刀尖却立即微微下移,扎向我的右肩。他还是忌恨我与陈老将军在圣上面前抬举副统领的事。
我捂着肩膀,吃力地骂道:“疯狗!”
“不好意思了,曾少卿,是梁某刀没拿稳。可梁某的确是真心实意地想与你谈这场买卖。”他眼里的杀意隐去一大半。
“你想如何交易?”
“我可以把泉娘以及和她一起的那个婆娘交给你,但是你必须在圣上面前撇清我与她们的关系。同时,我们还可以一起联合掰倒副统领。”
我试探道:“你手上可否有副统领造反的证据?”
“当下这个局面,丁辛这个人素来野心勃勃,自恃能弄垮我。倘若我假装失势,而他成功上位。你说他手握京城禁军时,又会做些什么?”他不正面作答,反而试图指引我的思路道。
我正酝酿着如何开口,一把剑刺向我与梁统领中间的间隙。
是师傅!
只见师傅执剑而出,衣袂飘飘,挡在我的身前。他偏过头道:“怎么肩头受伤了?”
“师傅,我没事的。”我按下师傅的剑,宽慰他道。
梁统领此时杀气腾腾:“他便是你的师傅。”
“他的确是我的师傅……你放心,我师傅他一定守口如瓶。”我又上前去劝阻他。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曾少卿。”梁统领摩挲着短刀,神情由狰狞转向淡漠。
我铿锵答道:“若真论起亲疏远近,我该防的人是你,而绝不是师傅。”
“那就请曾少卿好自为之。”梁统领愤然离去。
我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榻上。
师傅递来随身携带的药瓶。
我边接过药瓶边信口问道:“师傅,你怎么想着来大理寺找我?”
“你整夜地不还家,这怎么不会让我这个做师傅的牵肠挂肚呢?”他呵呵笑道,然后向门口走去,回来时手上已然提着一食盒。我霎时间两眼放光。
“喏,怕你饿了,我这又给你带了枣泥糕。”
“嗯。谢谢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