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个力度还可以吗?”
冷云枝低低“嗯”了声,没再多言。
主仆二人自观澜阁那次便心生嫌隙,在芍红偷换避子汤后,愈发疏离。冷云枝也清楚她的身不由己,可越是这般,她越是明了自己的处境。
“我来罢。”
萧舟野不知何时已进了浴房,冷云枝那双柳叶眸睁圆,滴溜转了半转,随即放低身子。
二十七
浴桶内的花瓣伴着水波晃荡,房内氤氲着热雾,洗练的她的五官愈发清晰妩媚,宛若水中芙蓉,黛眉似翠山,美目含莹月。
纵使她百般遮掩,可水下春光仍旧朦胧可见。
萧舟野喉结微滚,偏头看向煮沸的罐中,茵樨香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他掺入凉水伸手试了下水温,拿起长柄瓢浇淋在冷云枝如瀑般的青丝上。
粗糙的指腹揉按头皮,冷云枝惬意地眯了眯眼,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这已经不是萧舟野第一次随意出入她的浴房了,但他表现的很规矩,只是替她沐发,即便冷云枝很多次见他身下已经有了反应。
披散下来的青丝乌黑光亮,冷云枝任由他给自己擦拭。
“我听下人说你今日没怎么进食,可是它又闹你了?”
象牙梳篦穿过顺滑的长发,萧舟野为她抚平,又饶有兴致地将发尾缠在指尖把玩。
“它很乖,是我平日进补的太多了,脸都圆润了。”冷云枝裹好夹棉蚕丝寝衣,朝他张开双臂。
“嫌自己胖了?我瞧着不胖,倒比寻常的孕妇要瘦很多,还想着这几日叮嘱太医给你多进补,也免得生产时受苦。”
萧舟野见状弯腰抱起她,横过她的腿弯儿,将人安放在美人榻上,动作自然而然,默契到无需言语。
紫檀方桌上还放着昨夜未下完的棋盘,冷云枝趁他不注意,偷偷撤掉了他的一枚黑子。
站在衣桁处的萧舟野余光早已扫到这一幕,心中无奈轻笑,转身抓过她的赤足,给她套上兔绒长袜。
“说得冠冕堂皇,你若真心疼,干嘛要我怀上?”冷云枝趴在自己膝盖上,眼含嗔怪,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如今的自己比过往胆大许多。
萧舟野低声笑了笑:“是,知你生产不易,我这不是在尽量弥补于你。”
冷云枝一噎,发现他的话确实有理,萧舟野无论哪方面从未亏待过她,而这孩子一生下来,也注定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冷云枝能如此断言,不单单是因为萧舟野,还是谢霜伊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