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念小步紧随其后。
这些日子,纪以川清瘦不少,他单薄的背影隐藏在黑暗里,说话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透着秋日的萧条,“明念,你为什么永远都选择站在我的对立面呢?”
“回景家有什么不好?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拒绝。”明念敛眉,移开双眸,望向窗外。纪以川眸光幽深几分,闪过一缕嘲弄,“那天宴会,景家人的嘴脸我看的一清二楚,景老师在平阳镇一直都好好的,回到景家变成另一幅嘴脸,还有你在台上讲的那些话也很精彩,演技很棒。”
“景老师当众曝光哥哥家秘闻,景总又把妹妹送去精神病院,梁家则是姐姐帮妹妹遮掩出轨,这种腌臜之事,看一天就够饱眼福了。”
“可你身上留着景家和梁家的血液。”明念盯着窗外一对长的极像的父子两,感叹血缘真是奇妙,她正色道:“景老师是你姑姑,景总是你爸爸,是你妈妈帮你小姨遮掩出轨……”
“够了!”纪以川厉声打断,“你能别说了吗?真的很恶心。”
明念被他徒然激烈的语调,吓的浑身一颤。
离开平阳镇那天,明念曾故意激怒纪以川,但当时纪以川虽态度颓废,语气却是温和的。
而如今,纪以川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厌恶,整个人变得阴郁了很多。
安静许久,纪以川问:“明念,你是什么时候猜到我的真实身份。”
明念回眸,和他视线交叠,“住进你家的第一晚。”
“很好。”纪以川赞许道,嘴角翘起讥诮的弧度,“那你后来在沪城和我重逢,你是真心想来看我妈妈,真心想找我的,还是说,你是因为知道我可能是景家的人,所以才刻意讨好?”
“当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其实心中就已经有答案,不是吗?”明念莞尔轻笑。
“我要你亲口说。”纪以川一字一语道。
明念无奈摇头,轻笑不语,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和憧憬。
她利用曾经单纯的纪以川对她懵懂的感情,一次次达到目的,按理在纪以川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应该矢口否认。
没准随便说两句好话,又能哄的纪以川放下戒备。
但她不想再让纪以川活在欺骗中。
纪以川已经看透了景家和两家,多看透一个她,也是好的。
“那你上次来医院,几分真心,几分虚情?”纪以川又问,枯涩的黑瞳紧盯明念的精致的脸蛋,试图找到一丝真情。
见他那么执着,明念笑意渐浓,月牙般的眼睛眯起有明显的卧蚕,“100的虚情假意。”
早就猜到的答案,得到证实那一刻,带来的痛楚依旧不减,他曾经一点点捡起碎片粘好的粉色小瓶子,再一次出现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