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知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依旧看向屏幕。
越来越多的人发来消息,任予笙问他怎么回事?今天不是还要求婚吗?
邯潭的口吻严肃,她说邯知,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陈捥卿她现在还下落不明……
邯单弦表面关心,实则阴阳怪气:哎呦大少爷,怎么出了这回事,你看这事搞的,您不会也掺和什么不该做的吧?
……
邯知没有回复。他把手机随手扔到沙发上,电视关掉了,房间变得静悄悄。
他在大厅站了一会儿,又走进房间,问自闲来到这里的时间不多,并没有留下太多痕迹。但邯知每走到一处,立刻就能想起有关他的一切记忆。
他们在沙发上接吻,互相摸到对方汗湿的身体。他也还记得问自闲仰头吻他时的神色,眉目真挚:“邯知,不要害怕,我会爱你。”
“问自闲。”邯知眨了眨眼睛,无声地说:“你这个骗子。”
说好要永远爱我。说好要一辈子陪在我身边。
说“永远”的那一个人,却悄无声息地率先离开。
外面起风了。天气预报并不准确,云层被风力裹挟,从远方到达城市上空,细小的水滴落了下来。
没有带伞的人们步履匆匆,往家赶去,踏在潮湿的地面上,呼吸着尘土的气味。
又一场雨,夏季正式步入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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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旧梦
春寒料峭
春寒料峭,大地还未彻底回温。南方没有降雪,最多只会在山上的瓦片结一层薄薄的霜。
寒风从窗户间隙里溜进来,像是要直钻到人骨头缝里去。旁边的办公台伸过来一双手,使劲把玻璃往旁边推了两下,仔细确认它是否严丝合缝。
虽然南方城市并没有大规模供暖设施,但军研处作为政府重要机关,却有一笔专门为冬天使用的经费。
问卿言搓了搓手掌,她要提笔写文案报告,戴着手套不方便工作,于是毛绒手套只能搁置在一旁。
写了一会儿,问卿言隐约听到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
今天外面似乎格外热闹,问卿言心想。不知道是有什么新鲜事。
军研处是一个处理各类案件的中转机关,包括但不限于抓捕犯罪团伙、整理并递交文书,甚至有一个部门专门负责适龄服役人员的训练和培养。
问卿言负责的是信息处理类的工作。她今年临近三十岁,为军研处工作已有几年。
又整理完一份文档,她搁下笔,往手心里哈出一口热气,拎着水壶去外面接水。
绿色铜门一推开,合页年久生锈,发出细长的“吱呀吱呀”声,这一动静使得走廊上的人纷纷朝她投来视线。
其中一个半大的小孩,隔几步站在人堆后面,低着头也不说话,这时候也抬起头看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