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怕惊动屋里的人,于是在几十米远处卸下背包,从饭盒里拿出一块巧克力丢过去。小七没抬头,稳稳当当半空拦下抓在手里,旋即朝他这边看过来,咬着糖的腮帮子微微一鼓。
那几步走得极不情愿。
“竞赛结束了?”小七问,“阿雪呢?”
祁连叫惯了球球,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他在说谁。
“啊?谁?”
“……你认真的?”小七皱起眉头,确认道,“你的向导,萧山雪,你把他弄丢了?”
从某种程度上说似乎也没错。
祁连把事情大致给他讲了一遍,小七的表情却始终没什么变化,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形树洞,也看不出半分萧山雪口中的爱憎分明和两肋插刀。祁连瞧他的反应越说越觉得无望,讲到最后,他捂住了脸。
小七终于开口了,语气像是要再给祁连两刀。
“所以你的意思是,阿雪为了救你跑回去,而你为了救你们燕宁站的人又让地塔把他抓走了。”
“……?”
“你为什么要救燕宁站的人?”小七歪头问,“燕宁站是个什么好地方,你竟然不觉得跟他一起离开是最好的办法?还是说,你喜欢其他四个人里的一个,非要辜负阿雪的心意去救?”
“我不想辜负他,可他们四个我谁都不能丢下。”
小七骤然瞪大了眼睛,震惊地后退了一步。
“你们五人行?我在海妖都没见过玩这么大的,”小七几乎要拔刀了,“阿雪那么单纯的人,你竟然祸祸他!”
“你想什么呢!”
“……还是他已经加入你们了?”
“没有!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小七丝毫不怵面前这个高大哨兵的暴躁和焦虑,他缓缓啊了一声。
“所以,”他犹豫道,“你还没把阿雪睡了吧。”
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祁连突然理解了萧山雪为什么能跟他熟络得那么快。从某种程度上讲,他俩的脑回路确实清奇得极为相似。
尸山血海里锻炼出的动物本能使他们无比锐利,弱肉强食就是生存之道,偏离弱肉强食的顾虑就是爱,而爱就意味着性。或许这种本能曾经无数次救过他们的命,可放在人群中只会让他们单纯得有些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