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个人跑这么远?昨晚上大雨倾盆,窗户都关不上,他一个人在黑夜里赶了那么久的路,没被雷劈死还真是幸运。
薛如意扭头往楼下跑,薛二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应。沈修站在窗口有些懵逼,扭头问:“薛二,周扒皮什么情况?大半夜的冒雨从青州赶来,没毛病吧?”
薛二轻笑,调侃的出了口气:“你不懂,听过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没?”
像沈修这种风月老手自然听过,还时常用呢。当即哼笑,“这都三天了,九秋差不多十载,现在才来找如意,周扒皮应该叫周渣男才是。”
薛二不悦:“虽然我们是合作关系,但你乱喊小心挨揍。”
沈修悻悻后退两步,手肘不小心碰到撑窗户的木棍,木棍直挺挺掉下去,恰好砸在楼下摇摇欲坠的王晏之头顶。
砰咚。
王晏之当着薛如意面砸进了水洼里。
沈修扒在窗户上惊恐的看向薛如意,头发丝都吓得炸起来:完了完了,待会应该还有命在吧。
薛如意往上看,那眼神简直想杀人。沈修后退两步,想溜走:“薛二,天色太晚,我……”他还没说完就被薛二摁着揍了一顿。
边挨揍他还心里安慰:薛二揍好歹还有命在,如意揍只怕活不成。
原本靠着门昏昏沉沉想睡的伙计被吓醒了,探头就看到个人直挺挺躺在水洼里,惊呼一声,连忙招呼同伴过来帮忙。
客栈的伙计帮忙把人抬到楼上,心里头暗自嘀咕:无怪乎人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还能捡到这么好看的公子。
等薛如意上楼时,罪魁祸首沈修早没了人影。她气恼万分,让薛二找了衣裳来给王晏之换上。薛二满脸担忧,“他好像发烧了。”额头好烫。
薛如意坐到床边摸他额头,确实好热。
“我去请大夫。”她刚起身,衣角就被人扯住。
床上的人眼半开半合,长睫毛还沾着未干的水珠,气若游丝的唤了声:“如意……”好似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挂了。
薛二瞧他这般模样,无奈道:“阿娘的退烧药带了吗,给他吃两粒,我再去请大夫。”
薛二走后,薛如意把人扶起来喂药,他太过瘦弱,肩骨膈得她胸口疼。吃完药,薛如意想把他放回被子了,他反手抱住她的腰,滚烫的额头头贴着她颈窝,低低问:“为何……不给我写信?”
这话没头没脑的,薛如意完全不知他在说什么。他整个人软得没骨头似的,浑身黏腻腻的,薛如意拉开他把人摁进被子里,刚想起身拿帕子给他擦擦,一截裙摆又被压拽住。
床上人磨蹭到她腿上,然后枕住,滚烫的脸很自然的埋进她腰际,隔着衣料蹭蹭。
怎么这么粘人,她发烧生病时都不会这样。
大夫来看诊时他依旧抱着她不松手,大夫走后他还抱着她。薛二看着树袋熊似的某人轻笑出声:“小妹也一夜没合眼,先和安子一起睡会儿。”
那只能这样了。
然而她睡得很不好,本来她睡觉喜欢到处滚,偏生旁边的人一晚上都像八爪鱼,死死打扒住她,压得她都有些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