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正板正的脸立马笑成一朵皱菊,边伸手接过册子边道:“真是难为你了,休沐还想着我。行了,你回去上课吧。”
王晏之躬身一礼,没走,而是问道:“敢问学正,若是想走读该找谁?”
沈修讥讽:“我能走读那是因为我有个个县令爹,你有吗?”
“你有什么?”
“爹”
王晏之轻笑:“倒是不必如此客气。”
沈修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占了便宜,气的想打人却被王学正一把拉住。
“什么叫有县令爹,明明是因为你受伤才给走读的。这话往后千万不准说了,说出去有损县令大人声誉。”走后门这事怎么能到处嚷嚷,这不是傻吗?
扭头又朝王晏之道:“走读的事你找宋教谕。”
王晏之目光落到咬牙切齿的沈修身上,唇角挑了跳,转身走了。
王学正边翻册子,边抬头看远去的背影,感叹道:“哎呀,除了身子弱一点,这周安真没话说,芝兰玉树,才思敏捷,这次县考肯定不错……”
沈修冷笑:“一个赘婿,考得好有什么用?”
王晏之没回甲班,而是直接绕路去宋教谕的院子。宋教谕正拿着一幅画在研究,瞧见他过来眯着的眼睛亮了亮,“周安来了,来来来,给老夫看看这幅画。”
他真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了,知趣,识大体,还博学多才,对字画的造诣颇深。
“来瞧瞧这幅踏春图怎么样?”
王晏之坐到他对面,抬眸去看桌上的踏春图。
俩人讨论了一番,宋教谕抹着胡须赞叹:“周安,你才能出众,将来必定有大作为。”
王晏之笑笑没接他的话,转而问道:“教谕,自明日起可否申请走读?”
宋教谕噎了一下,有些为难:“县学没有走读一说,沈修是因为受了伤才每日回去住。”
王晏之掩唇咳嗽,脸上的病气遮都遮不住:“实不相瞒,我近日旧疾时有发作,只有岳母周氏才有法子治。若是夜里来不及,只怕性命堪忧。教谕看重我,八月的院试我自当尽力挣个案首回来,若是因为身体缘故拖累了委实不应该……”
巴陵郡下辖的四个县,青州县虽然最富饶,但每年的案首都出自别的县。宋教谕每每碰到其余三个县的教谕都抬不起头来,今年好不容出了个最有希望的周安,断然不能因为身体的缘故缺席。
于是宋教谕大手一挥道:“这走读也是可以批的,你身体不好县学人人都知道,没人会多说什么。你等等,拿着我的手令去找王学正登记。”
当天夜里县学所有人都知道,周扒皮周安成了唯二个走读的学生。有好几个去找宋教谕说也想走读,不仅挨了骂还挨了戒尺,众人一时间对他又羡慕又嫉妒。
沈修听闻此事气得三天三夜没睡好,愣是把自己熬成熊猫,最后一拍桌子决定约几个狐朋狗友去如意楼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