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她睡不着,对着床头的小灯发呆。
她喜欢床头留一盏特别特别暗的灯,陈酉安却喜欢没有光线的环境,所以他睡觉时都转向另一边。
这次他却很快发现了她的异样。
他把她翻过来、拨开她的头发,看到她满脸眼泪时倒吸一口凉气:“英姿,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哭?”
她抽噎着:“陈酉安,我觉得你变了。”
他一时语塞,但是没有反驳。
她继续控诉:“你是不是把我当成陪睡的、将就过日子的备胎?
这下他被气笑了:“陪睡的?将就过日子?我对陪睡的这么有耐心吗?我还能让对方让我滚?”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那我应该什么样?
“要是换了以前,你肯定会教育我好久,然后监督我换床单。我大概是不肯,撒娇卖萌,最后两个人滚床单。”
他哭笑不得:“英姿,你把我说得和流氓一样。”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还笑?你就是变了,你和以前不一样了。”
吵吵闹闹的,这才是把对方当自己人看。
客客气气,礼貌又疏离,好像下一秒就可以随时抽身一样。
哪里像要过一辈子的?
他收敛了些笑意。
没有反驳。
“英姿,我已经很努力了,但好像,确实差了点什么。”
她哭得更难过了。
悔不当初。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那样不堪的原因接近他,如果他们的开局能正常一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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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第二天陈酉安带她去吃酒席。
英姿已经麻了,好的,原来这个世界上不是结婚了、就是去生娃了。
大家都在人生的旅途上马不停蹄地奔赴下一个阶段、下一个角色。
就她一个人被留在原地了是吧?
前一秒她还在想,江垚nt坏事做尽!
下一秒视线落在陈酉安身上,又泄了气。
责怪的人再多、再甩锅,最对不起陈酉安的,还是她一个。
西装笔挺的陈酉安注意她的视线,温柔地看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她低头补妆,“感觉今天我的口红和你的领带不是很搭。”
陈酉安打量她的唇色,刚想提意见,旁边的孟西楼插嘴说:“今天的主角又不是你,谁在乎你擦了什么口红?”
英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开心,行了吧?”
新郎新娘是孟西楼的哥哥嫂子,他们今天算是男方请的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