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闻言松了口气,笑着向杜宣缘道谢。
他一向广结善缘,开朗的笑容犹如冬季暖阳。
陈仲因下意识多看两眼。
待他们分道扬镳,杜宣缘拉着陈仲因走了几步,余光一瞟,却发现他正莫名咧着嘴傻笑。
杜宣缘:?
她偏头想了想,便猜到其中关窍。
于是杜宣缘故作不曾察觉的模样,道:“那小子笑起来傻乎乎的,还是个长袖善舞的交际花。”
陈仲因面上的笑意立刻收敛。
杜宣缘转过身来,笑嘻嘻地勾起陈仲因下巴,上下打量一番:“还是我家皇卿最好。”
陈仲因垂着眸,嘴角却不自觉扬起。
这可比刻意做出的笑容好看多了。
杜宣缘情不自禁,凑上去轻啄一下,结果陈仲因虽是愕然的模样,却唇瓣微张,轻轻吐着气,像是在默然相邀,眼中也渐渐蒙上一层水雾。
……倒是练习出一些下意识勾人的反应来了。
不过这都门洞大开,杜宣缘觉得不吃白不吃,于是顺势将他抵到无人的墙角,开始攻城夺地。
外边人来人往,时不时就有喧闹的声音传来。
陈仲因这时才反应过来,惊愕地睁大双眼。
一面是喧闹人间,一面是昏暗角落。
热气在天寒地冻里蒸腾。
直到程归找过来。
这场“掠夺”以陈仲因的负伤告终。
程归来了,又很有眼力见的溜走。
杜宣缘胡天胡地一通乱说,终于是将陈仲因那点懊恼吓走,顾不得生气,忙不迭捂住杜宣缘的嘴。
年假结束,重新运作的朝廷又是好一阵忙碌。
春祭、即位礼、春闱,都堆在开春的三个月里,六部上下忙得脚不沾地,尤其是礼部。
可皇帝陛下犹嫌不够。
过了年,杜宣缘突然想起陈仲因的冠礼一直没办。
现在登基了,可不得挪用一次公款?
杜宣缘便又给礼部加了个活。
礼部人手严重不足。
于是杜宣缘将华蔚塞到礼部,让她领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
在最忙的时候插人手进去,能令她用最快的速度融入官僚系统中。
对礼部原本官员而言,女帝都有了,也不差个女官。
最重要的是,现在真是忙出天际,能多一个人手他们都谢天谢地,哪里还顾得上排除异己?
只是礼部这里开了个头,后边在各部安插红袖缢的人更加顺理成章。
织造司的效率奇高,不仅在即位礼前赶制出帝卿的礼服,更是将女子款式的君主四季常服都准备妥当。
杜宣缘一高兴,径直赏赐织造司上下一年的工钱。
眼见织造司人人有赏,各部干活也越发卖力。
杜宣缘篡位前后,朝堂上不满之声沸反盈天,她挑出来杀鸡儆猴的,不仅是朝中各派里最为顽固的毒瘤,更是最肥的羊。
她不喜欢积少成多。
要宰就宰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