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呐,最是为自?己着想了,如果我?……”
“不?是。”季南月面朝他,笃定道:“我?是你?姐姐,我?知道你?是怎样的人,你?要做什?么便去做,我?不?拦你?,做完以后,一定给我?回来,你?如果不?敢,我?就押着你?去见他。”
季北亭一顿,末了乖乖点头道:“嗯。”
金雪融入大地,而风尤呼啸。
空投晶体浮至了秋眠面前。
他双手捧住,泪流满面。
距离a921横渡虚空,还有三日时间。
天光
自邪屏封界,太仪便再未见过一回日出?,更因血月在天,境界内无处不笼了朦朦胧胧的红,宛若鲜血将画纸染透。
秋眠穿过九曲回廊,一袭天缥色的外袍本就如水脉脉,再载薄红几分,整个人轻飘飘魂魄一般,穿过一道道亭柱的暗影,似在一重一重审视此生的因果?。
他眸中的火焰却似愈发灼灼,一如三日前,他双手托住从晶石中取出?的一方银盒,将穿书局空投的道具给陌尘衣送来。
那银盒并不如何宽长?沉甸,压在任何人的双臂上,却都比山还重,那是人命的重量。
越到此时,他越是冷静到近乎薄情,命运用惨痛的方式训出?了一个血厄宫主。
他曾经会窝在师尊怀中比原身还软,也会在师兄的羽翼下崩溃哭泣,摇摇欲坠的状态在晏氏家宅中连花冬也能望透。
而在这天地将亡,境界将灭的时刻,每一个人都绷在弦上,有的轰然就崩溃了,有的则还在苦苦支持,却无人比他更要坚韧。他无法将自己练就成真正的心性如石,却如有无限的耐挫力,邪水的变化令许多修士心如死灰,在足以?噬人的绝望面前,秋眠固执且沉默地不肯放手。
“秋峰主。”天音谷主与他在长?廊两头照面,这个称呼对方脱口而出?,目光因那红月下却仍显苍白的侧脸而心惊伤痛。
与之走近时,便会听见这少?年人周身,似有渺渺的弦音。
秋眠对因果?琴的把?控在短短这几日内练到了一个极致,此时即便不化出?琴身,亦可?将盘绕在他身侧的无形弦弹响,且隐匿了大多灵力,不去邪水肆虐之地,倒也不会被如何侵扰。
天音谷主不忍去看这年轻谷主单薄的肩膀,那上头担了覆盖太仪界所有生灵的因果?灵屏,并在一次又一次送走至亲之人后,要将这琴弹到最后。
“屈峰主的伤已暂且稳定了下来,各州的修士已经严阵以?待,六州百姓也已自发编为军队守护妇孺,陌宗主那边的灵力已可?以?驱散妄图靠近的邪气了……”
天音谷主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把?这些对方应当已知晓的话再次讲与他听。几日来处理?各方回馈也已把?她自己逼到了一个边缘,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她更想要去宽慰眼前这个小修士,说一些利好的消息。
她再明白不过了,这曾失去了所有的血厄宫主,又将再尝一遍此中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