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觉得自己是个身子康健的正常人。
贾环撇撇嘴,有些不大高兴,翻身往里躺下了,“睡觉。”
薛玄伸手将人搂进怀里,亲了亲他的侧颈,“睡吧。”
两人各怀心事,合眼未眠,直至三更方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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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申时,吏部散值。
贾环昨夜本就没睡好,又赶上大朝会,白日哪里有精神,不过是强撑着,面色也十分疲倦。
“三爷。”芦枝将车凳子搬下来放好,“侯爷到雍王府去了,说会晚些回来,怕是赶不及一道吃晚饭,让您紧着自己别等他。”
他抬步上了马车,“知道了。”
芦枝坐在前边驾车,轻轻挥着马鞭,“驾。”
“等等,先去一趟相国寺。”
“是,三爷。”
不是初一十五的日子,时辰也不上不下的,所以来相国寺敬香的人比常日里少些。
贾环在大雄宝殿虔心跪拜过,便起身去找了主持。
净尘正在后院的菩提树下合眼打坐,除了落叶与微风,四周没有一点声音。
他的面容沉静从容,境界超然,好似这世间的忧愁烦难都与他无关。
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有一张蒲团,贾环缓步上前跪坐,手中执着那串摩尼宝珠。
“施主面色忧愁,眉心微蹙,似是心中不安。”
净尘收起手中佛珠,双眸微微弯起,“比之上回相见,您的气色有些不好,可是身体有恙。”
贾环淡笑了笑,“久病之人,自来如此。”
“施主今日到此,想必是有所求。”
他抿了抿唇,踌躇道,“主持修为高深,不知能否看出我的寿数……”
净尘沉默半晌,看着贾环的眼神温和而宽容,但终究还是道,“此为不可说。”
“……”
他紧绷了许久的情绪猛然消散,一下子泄了气,沮丧地垂下眼睫,显得有些委屈,“白紧张了。”
净尘轻声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