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匪道:“让你去就去,怎么现在这么多为什么?”“那我走了,谁保护大人啊?”褚匪笑着用下巴指了指一旁抱着干粮啃的柚白,道:“有溪鳞的人在就好了,一个顶你们一百个,强太多了。”京墨闻言十分不悦,但也只能心服口服地上马,先往宁州去了。褚匪抬抬手,一行人迅速整顿,重新往宁州进发。赵凉越看着褚匪连喝好几杯水,想起方才惊险,难得夸赞道:“没想到,你作为一个文官,这么能打。”褚匪不禁莞尔,道:“好歹和刑朔拜的一个师父,总不能连这些人都拦不住。”赵凉越点点头:“说起来,刑大人是当年的武状元,柚白一直想和他打上几场,但是离京前阴差阳错的,柚白没能找到机会。”褚匪闻言微微皱眉,停下喝水动作,道:“虽然刑朔武功不错,但他脑子不太好使的,不像你师兄我,文武双全。”赵凉越于是又和眼前这人无话可说,只是替他拿了干粮递过去,就当是谢过今日救命之恩了。傍晚时候,一行人约莫行出二十里,皆已人困马乏。突然,远处又是一阵马蹄声,马车旁近侍警觉起来,但又看柚白依旧专心啃干粮,褚匪也没发令,便知道来的是自己人,于是收刀入鞘。“那老头的人终于来了。”褚匪骂了句脏话,让人停了马车,与赵凉越一同下来,坐在路旁石头上等人过来。只见黄昏落日间,一队人马赶来,飞沙走石,几杆卓字镖旗格外惹人注目,带头的人是一名女子,眉目英气,举止飒爽,颇有江湖侠女风范,临近她的是一个年轻男子,正马着脸满是不悦,和女子长得颇为相似,这应该就是卓家两兄妹了。赵凉越之前也是听过卓家的,乃天下卓家人马于百步外停下,卓春率先下马过来,抱拳下跪做负荆请罪状,道:“在下卓春,奉令主之命负责褚大人等宁州之行的安全,今日却让诸位陷于险境,属实无能,请褚大人责罚!”紧接着,后面的人马跟着下跪低头,唯有卓春不肯下跪,还上前要拉自己长姐起身。“跪下!”卓春回头呵斥道,“你险些坏了令主大事,此番还要倔脾气不成?”卓春恶狠狠看了眼褚匪,正要说什么,被卓春一个眼刀拦下,随后不情不愿地跪下来。赵凉越唇角扬了个笑,靠近褚匪悄声道:“多半是这位卓少侠听过你在京的‘贤名’,故意不救你。”褚匪淡淡笑了下,靠近赵凉越耳畔,顾左右而言其他:“溪鳞,其实你今天腰带系反了,我一直没告诉你。”赵凉越下意识低头一看,还真系反了!于是只能两手朝身前一拢,用袍袖挡住,然后瞥了眼始作俑者褚匪,一脸“你怎么不早说”——在姑娘家家面前如此衣冠不整,实在是过于丢人!褚匪难得看到赵凉越这幅如同猫炸毛的样子,心情大好,便朝卓春卓川随意抬抬手,道:“卓家素来稳重可靠,想必是事出有因,请起吧。”话刚完,卓川率先起来,打量了赵凉越一眼,露出些许疑惑。“谢大人海涵!”卓春带着其他人起身,随后熟练地将人马布置到周边。卓春也注意到了赵凉越,只觉其气度独特而非凡,便问道:“这位是?”赵凉越此番本该拱手做礼,但是怎奈腰带系反,实在是……“是户部度支郎中,赵凉越赵大人。”褚匪看赵凉越左右为难,便帮着解了个围。卓春闻言绽笑,朝赵凉越抱拳:“原来是今年新科出来的榜眼,在下见过赵大人。”赵凉越小幅度地回了一礼,面带温柔笑意,道:“卓姑娘有礼了。”卓春先是愣了下,随即爽朗地笑了声,道:“没没没,在下就是一江湖镖师,哪里谈得上礼数?”赵凉越却道:“卓家的家风,向来是文武兼修,若要论上一论,也算是诗礼门第。”话刚完,卓川拦在了自家长姐面前,道:“说话真好听,但我听说你们这种白净书生最会骗人了。”褚匪闻言点点头。卓春忙把自家弟弟一把扯到一边,抱拳作歉:“舍弟说话素来没个遮拦,望大人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