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喊,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爹也瞧见了,忙过来扯住我道:“大丫,虞家给了你不少银子吧!快给我!”
我使劲摇头:“我没有银子!”
爹不满了:“你没看到你弟受苦吗?快把银子给我,等我交了罚钱,你弟就不用受这样罪了。他可是读书人,哪能受这样的委屈!”
说着就想伸手来抢我的背篓。
嘴里还骂骂咧咧:“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你弟弟怎么会遭这样的罪?这罚钱就该你交!”
学堂里的人都凑过来看热闹。
他们都是虞北境的同窗,好奇我们的关系的同时,不免指指点点。
我的脸涨的通红,正要跟他们撕扯一番,虞北境却突然抬脚拦在我前面。
“她如今是我虞家人,银钱不能擅自做主。你若想要,看在你是阿嫂亲爹的份上,写份借据便成,不过,息钱可是一分都不能少。”
我点头!
爹指着我骂:“你这个不孝女,亲爹问你要点银子还要写借据要利钱?你有没有良心?怎么,嫁出去了,老子还管不了你了?”
说着还扬手要打我。
虞北境一把抓住他手腕,对着我爹一阵痛批。
“你之前既想将亲女卖入青楼,如今也不用摆什么父亲的架子。
“女儿乖巧勤劳却使劲磋磨,恨不能剥肤椎髓。儿子不学无术,好逸恶劳却宠溺无度。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是你活该!”
不但磋磨女儿,竟还想将人卖入那等肮脏之地。
众人听闻,无不对这两父子更加鄙夷。
文人的嘴,割人的刀,很快,大伙儿一人一句,骂得他们抬不起头。
先生也道:“悬牌批责是为了让樊光宗意识到错误,并非说交了银钱赔给同窗便能了事。若连此理都不懂,书读的再多,那也是无用之人。”
先生不由分说,硬是要将樊光宗赶走。
我爹和樊光宗急了,大骂我晦气,灾星。
若非我来,樊光宗顶多被批几句,如今不仅名声扫地,书只怕也读不成。
我心里却没来由地畅快,交完束脩,拉着虞北境便走了。
9
只是不知道我爹娘最终使了什么法子,竟保住了樊光宗,让他继续留在了学堂。
虞北境也要回学堂去,我一边给他收拾东西,一边叮嘱他。
樊光宗是个爱记仇的,面上许是老实了,需防着他使阴招。
虞北境笑笑,表示不怕。
我却兀自担忧不已。
卖参既然能挣钱,我便想着再进山碰碰运气,婆母死活不同意。
她说那日邻村也有人入山,但却被野兽咬断了双腿,成了瘫子。
而我运气好,不但没事,还挖了参。
但谁能次次那样幸运呢?
我吓的也不敢再去,只能另想别的办法。
婆母身子不好,我无法走远,思来想去,想起从前听走商之人说起,前两年天寒地冻,蚕丝产量锐减。
而今年天气回暖,正适合养蚕,若能养出上品蚕丝,绝对能大挣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