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众人听罢,不由神色各异。尤其是沈谦,心绪格外复杂。
沈父这话,看似是对沈妩禁足,实则是为了保护她。
毕竟沈婍受罚,老太太很可能迁怒旁人,到时多半会把怒气发泄在沈妩这个当事者的身上。
如此,沈父干脆不让老太太见到沈妩,任凭她如何发作,沈妩都不会被波及。
沈妩显然也明白沈父的苦心,乖巧道:“我听爹爹的就是了。”
说罢,也懒得与沈谦争辩谁是谁非的问题,对着他福了福,就离开了。
沈诺是个眼里揉不进沙子的性子,一听沈谦不分黑红皂白就指摘沈妩,不赞同道:“二哥,咱们读圣贤之言,理当明心明理。可你如今只听三姐姐一人之言,根本不清楚内情,就贸然指责五姐姐,如此是非不分,偏听偏信,实在有违君子之磊落。”
“……”
沈谦被比自己小的弟弟教训,面上一时有些挂不住。
不过也明白了当下的形势。父亲亲自开口处罚,沈婍的罪名已经坐实,再难挽回了。
他顿时心里一股挫败。只觉有什么事失控了,却又无力挽回。
沈父果然所料不错,沈婍受家法的事传到老太太耳里,老太太不依了。
“婍丫头有错,我已经罚了。他老子不说心疼,竟然还要上家法。”说着就要起身去祠堂亲自为孙女儿主持公道。
老太太显然还不知道沈婍今日在沈妩屋里大闹的事。
比起她的关心则乱,金嬷嬷还保持着理智。她觉得以三老爷的为人,肯定不会贸然处罚家里的姑娘,还如此不顾老太太的面子。
于是,劝说道:“老太太先别着急,三老爷突然惩戒三姑娘只怕是另有缘由。”
老太太此时却是什么也听不进去。
“能有什么缘由?婍儿一个姑娘家,能犯什么大错,让他连家法都搬出来了。”
想到孙女儿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受的委屈,忍不住垂泪道:“婍儿自小长在我膝下,养的精细,连油皮都没破过,二十下家法怎么受得住。这孩子自来谁养的谁疼,他老子打小没养过,这心早不知偏到哪里去了。”
这话说得就有些诛心了。
金嬷嬷忙制止老太太道:“这话三老爷听了该多伤心,三老爷可是您亲生的,脾气秉性您还不清楚?”
老太太被提醒,也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不过心里的愤怒实在不能消解。
她吩咐身边的婢女,“去把你三老爷找来,还有五丫头,今日的事都是因她而起。让他们来,我倒要亲自问问,婍儿到底做了什么事,才碍了他们父女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