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来的日子里,每当提及此事,他总免不了要不动声色地显出一丝得意和炫耀之意。
他杀死了伊利亚·布拉金斯基。
王耀撑起肩头吻他年轻的小情人的额头,说没关系,没关系,我知道的。
你看,他说,他知道。
连那些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人,打开教科书,也会为“解体”、“导致混乱”、“错误的方向”等具有明显惋惜主观色彩的词汇而叹息。
仿佛他就是个错误、他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你根本就不该出现。”冬妮娅曾经这么指责过他。
太可笑了,难道你不是早就想离开他了吗?
如同王耀和王晓梅之间紧张的尴尬关系,他和冬妮娅在克里米亚黑海舰队和不冻港上的问题也同样剑拔弩张。
这是他的逆鳞、这既是是他的阿克琉斯之踵、也是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而阿尔弗雷德向来懂得如何撩拨他。
“我提出取消伊万布拉金斯基的一票否决权。”冬妮娅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她背挺的笔直,坚定而无畏地望向她的弟弟,伊万却没有看他。
她看见他的弟弟弯起嘴角低下头,王耀侧首在他耳边说些什么,神态轻松,而他弟弟的死对头阿尔弗雷德·琼斯居然在笑。
他在笑什么呢?
伊万布拉金斯基转过头来,有那么那一霎,她在他的脸上找到了一丝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神态。
平静、高傲、从容,甚至还有些好笑?
他转过头来,连轻蔑都吝于给予,轻飘飘地对她掷下当众宣判。
“一票否决。”
而每当伊万看见王晓梅巧笑倩兮地和琼斯或者本田菊柔声笑谈,却不愿给王耀一个好眼色、还夹枪带棍嘲讽他的舰队压根就是“前苏舰队”的时候,他总是觉得十分滑稽。
这小姑娘和他姐姐何其相似。
她到底知不知道,细细一数,地球上居然有两百个多个国家意识体。而绝大部分的时候,真正有资格出现在人们视线里的,只是海上冰山的一角。
这些意识体中的大部分,不要说和他们交谈、被利用,就连远远见上他们一面、亲吻他们走过的地毯的资格都没有。
就连阿尔弗雷德·琼斯都知道,在这方面逼急了王耀是不明智的。
他今天可以用王晓梅在王耀的红线边缘反复横跳试探,等到第一岛链失去战略意义,他立刻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她弃之撇履、拱手相送,掸去西装上的香水味,若无其事地继续缠在王耀身上笑嘻嘻地厮混。
即使他比自己更憎恶王耀。
不过没关系,王耀对他的厌恶一点儿也不比他少。
但若是伊万提议,让阿尔弗雷德现在崩解吧,王耀会明明白白的回答,不,我不愿意。
他不会允许在自己实力不够鲸吞阿尔弗雷德留下的权力真空前让现有秩序发生混乱。
而且,他盯着伊万呢。
至于阿尔弗雷德?比起突然暴毙,还是慢性死亡更合他意。
“如果我只是阿尔弗雷德,你只是王耀、而你只是伊万布拉金斯基,我们三个一定会生活的非常快活。”他曾经这么笑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