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被关进地牢,也没有被锁链捆缚着,便是在这寝殿之内,一动不动挨了九方苍泽三十鞭。
长鞭破空的声响终于停下,秋负雪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多少次昏厥后醒来了,他呼吸微弱,单看那毫无起伏的胸口会误认为这人已经死了。
九方苍泽扔掉手中的鞭子,硬挺的鞭柄落在地上发出“哒”的一声。
下颚好似要被捏碎一般,秋负雪耐不住疼发出一声轻哼,紧接着猛烈的掌风便扇在了脸上。
将人打得半死不活,九方苍泽终于发泄够了气,转身坐回了床榻,一只脚踩在那血肉外翻的脊背上。
“呃啊——!”
脚下的人疼得打了一个激灵,如濒死的天鹅般伸长了脖颈,复又脱力地摔了回去。
九方苍泽脚下碾了碾,“小家伙,你是不挨打不长记性!”
“呵……”秋负雪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一滴血珠顺着落了下来,“九方苍泽……你有种杀了我……”
“想死可没那么容易。”九方苍泽冷笑,“本座不光要你活着,还要你清楚受遍世间每一种痛苦!”
“你不就想……得到这颗……灵丹吗……”秋负雪每说一句话,都得停顿许久喘着粗气。
忽然,他不知哪来的力气半撑起了身子,五指抵在胸口,竭力嘶吼,“——我给你便是!”
血肉穿透的噗呲声响起,五指将近一半都插进了胸腔,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干净的床帐。
所谓至纯灵体,不过全靠一颗灵丹撑着罢了,若他遭受的所有痛苦皆由这颗灵丹而起,倒不如不要也罢。
五指几欲穿透胸腔,将灵丹生生挖出,却怎么也前进不了分毫。
转头望去,九方苍泽钳制着他的胳膊,阻碍了行动。
“本座没允许你死。”
浑身气力耗尽,秋负雪昏迷之前,只模糊听到了他冷漠的声音。
失目碎星空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秋负雪身心俱疲,昏迷了整整三日,这期间九方苍泽派人不遗余力给他医治,终于将这条命从鬼门关抢了回来。
好不容易有些圆润的脸颊又消瘦了下去,秋负雪倚在床榻上,眼神空旷,呆呆望着窗外那条流光河,不知在想些什么。
九方苍泽从外面进来,便看到了这令人心疼的一幕。
还好没将这张脸打坏了。
他坐到床边将美人揽进怀里,手指不经意在那光滑的脸蛋上摩挲,遇到美人痣时用力按了几下,最终没耐得住心底欲望,凑到那双薄唇上轻吻。
秋负雪不会接吻,如同没有血肉的提线傀儡般由着对方动作。
一吻结束,灵丹内好似又空旷了几分,半墨半白的莲花又悄然凋零了一瓣。
“魔界不比千念宗,踏错一步,便是神魂俱灭。”
秋负雪缓缓眨动双眼,腕间又被戴上了沉重的镣铐,大概是觉得现在这副样子,还不如神魂俱灭来得体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