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渡刚听见耳边传来咪咪呜呜的猫叫声,眉尖一蹙,睫毛轻轻抖了抖,缓慢地掀开眼皮,忽然便觉得身上一沉,腿上似乎多了什么绵软的触感。
谁?刺客?
他眼睛都还没来得及完全睁开,就无声无息摸向后腰上的匕首,“呛啷”一声匕首出鞘,清亮的刀光斩破黑夜,化作银线,最后抵在了少年纤瘦脆弱的脖颈处。
“你是谁?”
周不渡睁开眼睛,一双琥珀色的瞳孔毫无温度。他身处权力漩涡,被刺杀的次数不下百次,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无法带着谢纾上路的原因。
然而,他视线缓慢地上移,在看清楚眼前的少年面容时,眼角一抽,那张总是沉稳的脸罕见地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冰冷的瞳孔瞬间春水解冻,露出下面的慌乱,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眼前的少年浑身赤||裸,双|腿|岔开,坐在周不渡身上,面朝向他。
少年长着一张令人惊艳的脸,脸蛋娇小,一双乌黑发蓝的杏仁眼圆睁着,鼻梁秀挺,唇瓣比春花还要粉嫩柔软,好似咬一口便能溅出汁水,眼尾的一粒胭脂痣仿佛亲吻烙印下的痕迹。
他乌黑如绸缎的黑发从圆润白皙的肩头丝滑地垂落,半遮不遮地盖在胸前。少年柔软的胸脯不断上下起伏着,因为受了惊吓,漂亮的瞳孔细细地竖成一条直线,双手撑在腿前,刚好遮盖住了不该看的东西。
他膝盖关节处都泛着淡淡的粉色,浑身上下无一不精致。更令周不渡瞳孔地震的是,少年头顶上不断抖动的一双雪白色猫耳。
他目光慢慢下移,少年不断摇晃着的白色尾巴隐没于尾椎,毛茸茸的,下面则是两个光滑的屁||股蛋,也是粉粉的,像是春天沉甸甸挂在枝头待人采摘的水蜜桃。
“……………………”
周不渡以为自己在梦中,下意识地摸了摸少年尾椎毛茸茸的尾巴,谢纾差点没跳起来,炸着毛给了他一爪子。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是猫(三)
“公子,你怕是……捡到了一只猫妖。”
鬼医脸色凝重,他忍不住说:“猫妖……可是自古以来的邪崇,阴险、狡诈、魅惑。与猫妖扯上关系,注定有不祥之祸,大难临头。”
他像是有些不忍,但最终依然硬着头皮劝说:“您现在正在紧要关头……还是以大局为重。”
周不渡掀起眼皮,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沉默而寂静,却不言而喻,带着点冷冷的警告,某种上位者的威压弥漫开来,只是,他俊秀的脸上还残留着一道爪痕,是方才被摸了屁|股的小猫给这个登徒子的惩罚,这才冲淡了一点他身上冷冽的气息,嗯……反而带上了点滑稽。
就像是在外权倾朝野的大佬,回家却乖乖被作妖的老婆踩在脚下,任打任挨,绝无怨言。
鬼医忽然毛骨悚然,意识到原来周不渡有可能也会患上一种顽疾——一种名叫“恋爱脑”的不治之症!
他算是明白了古代大臣看被妲己蛊惑的商纣王是什么心情了,捶胸顿足,恨铁不成钢。
祸国妖姬!国将不国啊!
房内,忽然传来一声“哎呀!”,接着,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有人摔了。周不渡心猛地提起,大步向前,推开了门。
门内,谢纾正艰难地和古代繁复厚重的衣服打架。他骨架还是属于纤弱的少年,纤薄如弱柳。周府里就没有合他身的衣服,只能暂时先穿上周不渡的衣服,之后再出门买。
……至于为什么不是穿的小黑的衣服,鬼医就不敢问了。
少年跌坐在地,他皱着一张小脸,纠结地看着堆迭在身上凌乱的衣袍,宽大的衣摆从他圆润白皙的肩头滑落,肩头的皮肤柔软,令人想起热气腾腾的蒸包,从背后望去,可以清晰地看见少年漂亮的蝴蝶骨和微微凸起的脊椎,一寸一寸,一节一节,充满骨感的美,像是雨后新竹,再往下,是一只雪白的猫尾巴,在少年尾椎处不安地左右摇晃着。
周不渡把身后的鬼医轻轻拍了一下,把他推出去,接着,门就被关上了。鬼医只来得及被一抹雪白晃了晃眼睛,便被关在门外,傻眼了。
我就是一个老头子!一个医生!人体浑身上下有哪出组织我没见过?!那不就是几坨白花花的肉么!
鬼医忿忿而走,念叨着:“完了,完了,殿下可没喜欢过人,他这下怕不是真的栽了吧……不能吧,不能吧???这才哪跟哪啊???又不是前世的恋人!”
周不渡耳尖,他听见门外的碎碎念,闭了闭眼,脚步慢下来,踱步到跌坐在地的少年面前,蹲下来与少年平视,声音柔和,“摔疼了吗?”
谢纾揉着屁|股,眼角泛着点泪花。他似乎有泪失|禁体质,一点点轻微地擦伤就会呜咽个不停。周不渡也没见过哪只猫这么会哭的……说起来,猫咪会因为情绪问题而哭泣吗?但是谢纾也不是猫,是一只罕见的猫妖……
他思考着,谢纾就嘟嘟囔囔地叫起来,“疼。摔到屁|股了。”
他看见周不渡的眼神缓慢地移动到他的尾椎处,尾巴处的毛发又炸了起来,他色厉内茬,“你、你干嘛啊!我是不会给你摸尾巴的!也不需要你帮我揉屁|股!”
周不渡这才收回了目光,只是视线又在他那毛茸茸的尾巴处逗留了一会。谢纾总觉得从他那张棺材脸上读出了“遗憾”的神色。
“我帮你穿。”
周不渡抄起少年的腋下,把少年抱起来,放在了床上。
“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