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姑:“英子要生了,我!她!哎呀,你赶紧跟我去瞧瞧吧!”
向来口齿伶俐的刘二姑一下子慌了神,拉着王冬梅就往家里走。
刚进屋,王冬梅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
胎儿的羊水已经破了,罗英身下的褥子湿了一大片,为了不让孩子窒息,她正平躺在床上,双手扶着肚子尽量调整呼吸。
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了。
罗英原本只说要去解个手,结果刚从床上下来,就看到裤子被浸湿了一大片。
“别慌别慌。”
王冬梅一边编起袖子走到床边,一边安抚着要哭出声的刘二姑:“早几天也正常,不会有什么事的。”
“快送去卫生所吧,这,这要晚了……”
别看刘二姑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似乎什么事都难不倒她,可真要碰到这样女人家的大事,她也没了主意。
王冬梅看了眼罗英的肚子,把她又给拉了回来:“来不及了,肚里的孩子哪经得起折腾?”
“穗儿?穗儿!”
“哎!”
听到王冬梅叫自己,程穗也连忙走了进来。
“快去叫你葛婶子还有刘姑奶,再去敲敲老张家的门,看看她们姐俩睡了没,把她们都叫来帮忙!”
罗英现在这个情况是不能来回挪动的,没办法,只能她们自己来了。
都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从前谁家要生娃娃她们也都帮过接生,多个人帮手,也能多几分胜算。
“我去吧!”
程穗还没抬脚,门外的程老三听到后就先一步出发了。
担心过了十二点村里要放鞭炮,吵得听不见求救的动静。他随手拎起院子里的铁盆,又抄起一根木棒,一边跑一边敲出阵阵的声响。
王冬梅三两下将床上的东西收拾到一旁,腾出了一大片地方:“壶里有热水不?剪刀?酒精?”
“有有有,都有!”
家里备了不少东西,就是担心有这么一天。
刘二姑慌忙地将水壶抱了过来,又把几瓶酒精和纱布放在床边,好不容易缓过一点劲儿,在看到罗英疼得满头是汗,嘴唇都干裂时,又开始急得手脚发抖。
刘二姑当年生刘华时是难产,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才将孩子生下来。
虽说捡回一条命,却也伤了身子。
所以,她这一生最怕的事便是女人生孩子,村里谁家生孩子需要帮手她都不敢去,只等孩子平安落地后才敢去瞧一眼。
她害怕,害怕她们会像自己当时那样……
“别愣着了,快来帮把手。”见她还在发呆,王冬梅用手肘不轻不重地顶了她一下。
“啊?我,我……”
见刘二姑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程穗主动走到了刘二姑的前面,从她手里拿过那瓶酒精:“还是我来吧。”
程穗捋起袖子,把酒精打开后倒在了那一碗棉球里搅了搅。
她之前帮过几只猫妈妈接生,拿人跟猫比可能不太礼貌,只是现在需要人手帮忙,曾经的经验或多或少能提供一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