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个册子拿起放在了最上头,先把另外的报纸拿了出来,回来后就拿一个箱子把那册子装着一起拿出去,陈骋看她动作,忙叫住她,“我来我来,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可有些分量。”
温溪也没推拒,就把箱子让给了陈叔叔。
她继续把剩下最后一点杂志报纸拿出去,把手中的报纸都摊开放好后,她又去看那箱子里的东西。册子放在最上头,她随手拿过,把册子摊开时却愣住了。
只因,她在那上头看见了一个于她而言,很陌生又该很熟悉的人。
陈奶奶瞅了眼说:“这都是你陈叔叔少年时期还在读书那会留下的老物件咯,有他父亲给他做的弹弓,还有木马和铃铛,拨浪鼓都还留着呢。”
陈骋在书房里头听见,就笑:“妈,您瞧瞧,这些老物件扔了就是了,还占位置。”
“那都是回忆呢,你不懂。”陈奶奶嗔怪。
温溪把那册子又翻了一页,依旧是照片,很多很多她从未见过的照片,陈骋出来那会正好看见温溪在看那相册,还惊讶:“原来那个相册在这里啊,我找了好多年呢,都没找着,还以为丢了,还好还好。”
他连说两个还好,健步如飞地跨过来,凑过来看。
看见照片上的人时也愣了一下,瞥了眼温溪的神情,微微叹息,“这是你妈妈。”
温溪愣愣出神,“是,我认得。”
她很多年前曾在外婆藏私房钱的抽屉里看见过一张黑白照片,里面是极陌生极年轻的母亲。
她有着一头茂密的长发,长发扎成单麻花辫,麻花辫撇在一侧肩头,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很漂亮,和她一点也不像。
外婆说她像她父亲。
而这个相册内,照片里的母亲是彩色的,鲜活的。
她依旧弯着一双漂亮的眉眼,露出白齿,面对镜头笑得那样甜,那样好看。
“好看吧……你妈妈那时候可讨人喜欢了,追她的人多着呢,你爸也是其中一个,是追得最凶的一个,这些照片就是你爸爸给拍的。”
温溪视线落到照片角落上拓印的日期。
——一九九七年,七月六日。
很久远的年份,遥远到她无法去想象。
温溪不知道母亲是怎样去世的,外婆说是因为得了病,村里头那些亲戚说是因为急火攻心。
急什么呢?
温溪不知道,他们也不知道,没有人跟她说。